“老鯉”:“……你來了”

    令:“怎麼?不歡迎我?”

    “老鯉”:“你看破了那個迷障,若非如此,年和夕一定勝不過它。”

    此時錦健嘉也已經受不住了,棋子放在左下角的一點後,不再動手。

    令:“謹蘇小傢伙,讓一讓,讓我離我的兄弟更近一點。”

    謹蘇:“呃,您請……(小聲)她什麼時候知道我名字的?”

    令:“就在你要年給你一個解釋的時候。”

    謹蘇:“啊?啊,您聽到了啊,哈哈。”

    謹蘇尷尬地笑了兩聲,令笑着搖了搖頭,走到那黑影身前。

    令:“你執黑,而蒼生執白?”

    “老鯉”:“如果魏彥吾的人也是普通蒼生的話。”

    令:“你這般是因爲……頡的消失?”

    那位“老鯉”看向幾人,將剛拿起的棋放回甕(古人對裝棋子容器的稱呼)內:“我投子認輸,各位不必久留。”

    說罷又看向令:“只是,令,我送你一份小禮,你還未曾察覺。等你收下後,再來找我吧。”

    令:“你對她到底……”

    “老鯉”:“與此事無關,只怪這人間,無趣極了。”

    一陣天旋地轉,衆人重新回到了山頂。

    謹蘇:“我討厭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錦健嘉一巴掌拍在他頭頂:“因爲你還沒熟悉這種感覺,以後你會慢慢熟悉的。”

    謹蘇環顧四周,確實,貌似衆人只有他一個覺得難受。

    不過他也看到了年夕二人和一個更有意思的東西:“嗯……那個,我眼睛沒出問題的話……天上那是什麼?”

    一片巨大的陰影掛在天上,籠罩着這片土地的天空,一個腦袋從那陰影中探出,頗兇頗威嚴。

    左樂心中驚了一下,不過也就一下:“那是……歲的影子?它……在看什麼?”

    左樂感覺到,歲相在審視這片土地,忽而懷戀,忽而悲憤,忽而憐憫,直到一陣微風掠過,掠走了那巨大的陰影。

    左樂疑惑道:“消失了?”

    令不知從哪出現,邊說道:“一場大夢,醒了,就消失了唄。”

    年夕二人稍顯驚訝。

    年驚訝片刻後恢復原本的臉色:“你原來……一直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在我們爲了自己的存在殫心竭慮的時候,你隨手一拍就拍碎了那個幻象?”

    令:“本就是泡影的它,又怎麼把不是泡影的我們怎麼的?”

    年:“你說得輕巧……”

    左樂打斷了二人談論:“司歲臺需要年和夕給出一個解釋。

    ……以及你三人不能共同行動,需在司歲臺監視下,離開尚蜀。”

    年:“什麼啊,那樣不就不能在羅德島搞家庭派對了嗎?我還想多拉幾個人呢,以及給這個小傢伙一個賠禮。”

    左樂聞言目光立馬鎖定謹蘇:“如果羅德島打算引起更多關注……”

    謹蘇丟回一個幽怨的眼神給年。

    年不禁淡然一笑:“如果你相信我所說的,你也許該親自來看看。”

    克洛絲見謹蘇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境地,開口道:“那個……關於這件事……”

    一個女聲傳來:“我做擔保。”

    太合眉頭略微一挑:“……麟青硯”

    一個和太合一樣戴着紅兜帽,頂着一對麒麟角的女子從山下走來。

    克洛絲見到對方立馬大喊:“驚蟄小姐!”

    謹蘇鬆了口氣,看來專業的終於來了。

    驚蟄向克洛絲點了點頭,然後又朝謹蘇略微躬身:“久違了克洛絲,以及,初次見面,羅德島次席指揮員,謹蘇。”

    (文中設定阿米婭、博士爲首席指揮官,謹蘇次席指揮員,凱爾希首席醫療顧問,華法琳次席醫療顧問,可露希爾總工程師。)

    謹蘇抱拳鞠躬回禮:“初次見面,辛苦驚蟄小姐了。”

    驚蟄點點頭,然後看向烏有:“這位是新幹員嗎?”

    烏有突然被點名趕緊回道:“在、在下烏有,幸會,驚蟄小姐。”

    驚蟄輕“嗯”一聲,算是迴應。

    一旁左樂見他們終於打完招呼,開口道:“大理寺似乎不應插手司歲臺事務。”

    驚蟄轉頭看向左樂:“只是以天師府傳人身份,勸師伯給各方留一絲餘地。”

    左樂恍然道:“難怪寧小姐始終按兵不動……原來是你先去說服了那位白天師。”

    左樂:“可似乎天師府也不應隨意插手此事。”

    驚蟄淡淡地笑了一下:“當然不能,只是眼下,司歲臺恐怕也不能妄下定奪。”

    左樂疑惑道:“什麼?”

    驚蟄:“太傅已至尚蜀。

    司歲臺秉燭人左樂,禮部左侍郎寧辭秋,肅政院副監察御史太合,尚蜀知府梁洵,以及我本人,都須在今夜子時之前,回到梁府,等候太傅指令。”

    左樂沉默了,只有太合應道:“……遵命。”

    驚蟄轉頭又看向年夕令三人:“年、夕、令,三位也請挪步梁府。太傅想親自見見你們。”

    令豪爽應道:“好呀。自上次見他已經過了三十餘載,不止今日他變化如何。”

    年一副頭疼樣子:“唉,又來……”

    夕則是擺弄了幾下畫卷,嘖了一聲。

    衆人下山,尚冢和鄭清鉞的矛盾在衆人講(wei)解(xie)下已經達成和解。

    路上,令詢問謹蘇:“羅德島之後有什麼打算。”

    令剛說完就有些悔意,當然,僅僅只有一絲,果不其然,迴應她的是謹蘇幽怨的眼神。

    “我就一個來旅遊的,莫名其妙被捲進來了而已,你問我做何……”

    克洛絲趕忙出來緩解尷尬:“那個,雖然……但是我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吧?”

    令看了眼她,又問老鯉:“你又什麼打算?”

    老鯉笑道:“我總算了了這樁事,當然是回去問問某個高高掛起的梁大人……好好算賬。”

    令:“嗯,也許他說得對,你和我們的緣分,還不止於此。只是……”

    令沉思着,不再說話。

    老鯉倒是反問令:“令小姐,我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們這樣的存在,是怎麼分辨……呃,長幼的?”

    令從沉思中回神過來:“長幼之分啊……在一片混沌鴻蒙之中,誰最先找到那個答案,誰就能先立於人間。”

    老鯉下意識問道:“什麼答案?”

    “一個簡單到不行的問題……‘我是誰’”。

    衆人沉思,只有謹蘇同樣是下意識問道:“那‘我是誰’?”

    半個時辰後,梁府。

    小院中十分熱鬧。

    寧辭秋:“太合先生,左樂先生,以及錦健嘉先生還有……小蘇,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寧小姐喜歡便叫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左樂:“寧小姐,幸會。”

    太合:“見過寧侍郎。”

    錦健嘉:“寧小姐中午好。”

    梁洵沉默。

    寧辭秋對着謹蘇略微一笑,然後便看向左樂太合二人:“尚蜀之行,未能禮待,失了禮數。”

    然後就是論責時間,雖然不敢說,但謹蘇確實是看到了一個像是爲受了委屈的夫君討回公道的女強人。

    沒過多久,一個白髮老者從門外走進梁府。

    太傅:“左樂。”

    左樂慌忙道:“在……在!”

    太傅:“依你推演,若三人歲相流竄人間,爲害尚蜀,以當時局勢你需要多久鎮壓局面?

    又若是歲獸甦醒,大炎備以一城應戰,代價如何?”

    左樂:“……前者需三日功夫,後者恐兩敗俱傷,巨獸死,而軍隊十不存三。”

    太傅:“梁洵。”

    梁洵:“在。”

    太傅:“若是今日判你身死,以保禮部與司歲臺平安,你如何做?”

    梁洵:“理當服法。”

    太傅:“那如果你今日作爲,陰差陽錯,導致尚蜀城市受損,百姓蒙受損害,你如何做?”

    梁洵:“苟求生路,亡獸補牢。”

    太傅:“棋局至此,五五之間。梁洵挑選的那個龍門人和魏先生選的小子,本是記出奇無理手,卻被他抓住了什麼蛛絲馬跡,棋差一籌。事已至此,又有多少事在他算計之中?又有多少他沒算到的事情,終歸還是有利於他?”

    寧辭秋:“......太傅果然知曉此事。”

    太傅:“梁洵,替你知府職位之人,一月內抵達尚蜀。做好交接,隨我離開。”

    寧辭秋:“……!”

    梁詢:“梁某人……不知太傅用意。”

    太傅:“隨我入京。”

    梁詢:“謝過太傅。可梁某人還是……”

    寧辭秋:“寧辭秋祝賀梁大人高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