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蘇在凱爾希辦公室等了大概半小時,凱爾希纔回來。

    凱爾希直接問道:“怎麼了?”

    謹蘇開玩笑道:“難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

    凱爾希敲了下他的頭,說道:“有事說事。”

    謹蘇神情立馬變得十分認真:“凱爾希,我能認你做母親嗎?”

    凱爾希原本伸向他腦袋的手停在空中,她看着他,發現對方並沒有開玩笑。

    “原諒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知道的,我活了幾萬年,我見過太多悲歡離合了,而我,你知道我的特殊,因此我失去了很多……”

    “可你知道我也是長生種,可以一直陪伴你。”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放心,你感受過那萬年煎熬出來的痛苦了,你真的願意去承受嗎?”

    “凱爾希,你應該知道,我身爲長生種,這已經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了。”

    凱爾希沉默良久,最後嘆了口氣:“我知道,只是我不想你和我一起,你可以有更加美好的道路。”

    “可是我想我更需要的是陪伴,你自己都知道,這條路最大的問題就是孤獨。”

    凱爾希再次沉默,她在這個孩子面前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保持不住冷靜。

    良久,凱爾希纔開口:“好吧,我答應嗯?”

    謹蘇露出自出生以來最爲發自內心的微笑:“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的母親。”

    凱爾希釋然,也微笑着看着他:“你好,我的孩子。”。

    二人相擁,凱爾希輕輕吻住謹蘇額頭。

    ……

    二日後

    “小蘇,你的信。”

    “啊,好,謝謝你了,德克薩斯小姐。”

    謹蘇看着信封上的“魏”字,皺起了眉頭。

    塔露拉也湊了過來,她知道來信的是誰,論血緣,魏彥吾是她舅舅。

    謹蘇拆開信封,上面只有五個字:

    錦將死,速回。

    謹蘇握住信封的手劇烈顫抖,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件事來的這麼快。

    謹蘇抹了一把即將流出眼眶的眼淚,對塔露拉說道:“馬上安排去龍門的飛行器!”

    塔露拉看見他這樣的,自然沒有多問,快步衝出房間去安排。

    謹蘇閉上眼睛,剛抹去的眼淚再次流出,他失力地癱在辦公椅上,失聲痛哭。

    三日後,龍門市區,墓地

    天氣:小雨

    謹蘇披着白巾,默默跟在魏身後,他沒有說話,一直保持着沉默。

    很多熟人也在旁邊,林、鯉、梁。

    不少生人也在,無論是生人還是熟人,有兩個共同點,都是差不多一個年紀。

    都是當初跟着魏彥吾闖蕩的人。

    魏彥吾也沒說話,領着他走到了三個墓前。

    三個墓是錦和他妻、子的墓,錦健嘉的墓是最靠前的,而他妻子的墓都在略微靠後的位置。

    因爲當初錦跟着魏那會時,他的妻子在知道因爲錦,她們可能也會陷入危險時,她們依舊支持錦。

    錦是個愛妻之人,對兒子也是嚴中帶愛,所以他妻子二人的墓離他並不遠。

    謹蘇抽出刀和刀鞘,豎置於旁邊,然後對着錦的墓跪了下去,然後是磕了三個響頭,謹蘇到最後都沒能見到錦最後一面。

    早春的龍門,飄着小雨,不大,也不小。

    魏終於開口了:“這混賬東西,一直都是這麼不聽勸,讓他回來,我給他養老,他就是不願。”

    林拍了拍依舊跪在地上的謹蘇,也開口道:“他一向這麼犟,我們這幫老傢伙心裏都清楚。”

    梁走上前來,將他從原本尚蜀府中帶出的三束花一起放在了三人墓前,那開花的樹,是他和某位一起種的。

    “在我府上那會,天天唸叨你,說不放心你,特別是在得知切爾諾伯格出事後,若非那幾天監察司活躍,他可能早就衝到切爾諾伯格了。”

    謹蘇沒說話,失神的跪在那。

    梁嘆了口氣,告別而去,自從跟了太傅後,他的事務變得更加繁忙,這次能來,已屬幸運。

    不少人在放上一束花後,都輕輕拍了拍謹蘇的肩膀,然後退後幾步,他們這種較爲低一階的人,生死離別見的更多,以前麻木了,這次實在是因爲錦在當年那幫人中的地位僅次於魏和林二人,所以他們纔來了。

    林和魏一左一右站在謹蘇身旁,也在思考着什麼。

    謹蘇也是陷入了回憶,回憶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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