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在這裏幹什麼?”

    錚錚看着樓梯轉角鼻青臉腫的人嚇了一跳,下一刻被秦璟一把捂住嘴拖進去,“噓!”

    錚錚睜大着眼睛眨巴眨巴:爹地你幹嘛?

    秦璟蹲在地上往樓梯上看了一眼,小聲問他:“你孃親在房間裏嗎?”

    錚錚攀着他的手扒拉下來,點點頭,小臉不解,“孃親一直在房間裏呀,爹地你要找孃親嗎?那你上去找就好了呀。”

    秦璟碰了下嘴角的淤青,嘶了一口氣,搖搖頭嘆道:“你不懂。”

    錚錚不滿的嘟起嘴,聲音突然加大,“錚錚怎麼不懂了,不就是爹地惹孃親生氣了,孃親不理爹地了嘛。”

    秦璟急忙去捂他的嘴,但已經沒用了,上面已經有門打開的聲音。

    秦璟瞪了他一眼,錚錚拉了下舌頭嘿嘿笑起來,突然小聲湊到他耳邊道:“爹地,孃親最好哄了,你個大男人,要學會示弱。”

    他說着,小肉手一把戳在了秦璟眼睛最脆弱地方的淤青上。

    “啊——”

    秦璟一個沒注意疼得喚出聲,捂着臉正想揍他,被他一把推出去,倒在了走下來的江稚魚腳下。

    江稚魚看到他眉頭剛蹙,就見錚錚一把撲在了本就倒地的他身上,小拳頭哼哧哼哧的揮在他被她打得青一坨紫一坨的臉上,小臉上義憤填膺振振有詞的怒道:“你怎麼能惹孃親生氣呢?爹地你太壞了,錚錚要替孃親教訓你!”

    兒子騎在爹身上打,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江稚魚呼出嘴角的話音一轉,變成了,“錚錚住手!”

    錚錚小拳頭一頓,扭頭,看起來還是很生氣的嘟着嘴道:“他欺負孃親,他壞,錚錚不要他了!錚錚幫孃親打壞爹地!”

    秦璟捂着臉躺在地上一直沒出聲,而錚錚則騎在他身上憤怒又生氣的揮着小拳頭。

    這怎麼看地上的人怎麼可憐。

    “好了住手!”江稚魚起身把他抱下來,臉上嚴肅道:“錚錚不可以這樣,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打人啊。”

    錚錚眨巴着大眼睛,指着秦璟,“可是孃親就打了……”

    “……”江稚魚臉色一僵,無奈道:“孃親做得不對,錚錚不可以學!再怎麼樣都不能這樣打人,我們可以說他做得不對,讓他以後改正,但不能這樣用暴力解決問題。”

    錚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拉了下捂着臉的秦璟,“爹地,孃親說她原諒你啦,你起來吧。”

    江稚魚:“……”

    我什麼時候說過?

    我是這個意思嗎?

    錚錚仰着天真可愛的小臉,“孃親原諒了爹地,是不是就不生氣啦,不生氣的話,可不可以笑一笑,孃親笑起來最好看啦。”

    一整天江稚魚都黑着臉,別墅裏氣壓低得能壓死人。

    錚錚的話一下提醒了她,她只顧着生秦璟的氣,都把幾個孩子嚇到了。

    揉了下他的小肉臉,江稚魚笑起來,“好,孃親不生氣了。”

    那不可能!

    江稚魚面上笑得溫柔,視線從秦璟身上劃過時,卻還是帶着惡狠狠的涼意。

    秦璟捂着臉的手微僵,下一秒,卻微微一顫,不經意間露出臉上可怖的青紫,甚至那雙幽藍色眼睛對上她的視線還害怕的縮了一下。

    江稚魚:“……”

    她下手真的有這麼重?

    輕咳了兩聲,因爲他輕薄自己的憤怒忽然就消散了幾分。

    想了想,突然覺得生這個氣有點沒必要。

    不就是碰了下嘴皮子嘛,就當被狗咬了!

    “去找阿清和只只玩一會兒,孃親去做飯。”

    “好。”

    “不用。”

    誰在說話?

    江稚魚側眸,看到秦璟身子一顫,好像很怕她的躲閃了視線,聲音又虛又輕道:“我,我做了飯。”

    今天面試了一圈沒有一個阿姨合適的,其中有一些人還不錯的,也被秦璟道刁鑽和爲難嚇跑了。

    如今,別墅裏就只有一個——秦大保姆。

    江稚魚沒發表意見,只對錚錚道:“那就叫阿清和只只下來喫飯。”

    小傢伙噔噔噔跑上去,樓梯口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江稚魚看着渾身不自在眼神躲閃的秦璟,臉色一黑,“你夠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秦璟擡頭,露出那張被打得慘不惹睹的臉。

    江稚魚:“……咳咳,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不過這樣也好,看他那樣子以後也不敢喜歡她了吧。

    再說了,喜歡?

    虛不虛?

    他們才見過幾面?

    雖說孩子都有了,但這孩子怎麼來的他不清楚?

    他們可不是情到濃時孕育愛情,而是一場荒唐罷了。

    要說喜歡,恐怕是再見她,給這副皮囊吸引了而已,算不算喜歡還說不準呢。

    江稚魚根本沒太當真。

    出乎意料,滿滿一桌子菜餚,色香味俱全。

    在幾個孩子的讚歎聲中,江稚魚向秦璟投去奇怪的視線。

    “我好像記得……”

    顯然錚錚也回憶起了當初的黑暗料理,臉上迅速劃過一抹痛苦,也朝秦璟投去驚奇的目光,“爹地,這真的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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