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嚐嚐就知道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是很沉穩,但如果那眼神不故意躲閃着江稚魚會更好。
江稚魚面色一哽,略顯無語。
堂堂秦璟上將不怕刀槍不怕星獸,被她湊了幾下臉怕成這個樣子?
喫進第一口,就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了。
這分明就是那天在周思那喫的那頓,味道一模一樣。
“那是你做的?”
秦璟沒擡頭看她,只點頭道:“嗯,所以纔有了這樣的進步。”
別的地方沒有食材,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從黑暗料理師變成頂級廚師?
他這些時間,難道真的就是在專注學做飯和考保姆證?
江稚魚恍然,心中有些微妙,但也沒再問下去,不過心情肉眼可見變好了幾分。
剛剛她都做好了要重新做飯的準備了,現在這飯不僅能喫還做得不錯,那就不用她再做了!省事!
秦璟坐在只只旁邊,認真耐心的幫她帶好小圍兜,握好小勺子,給她的小碗搭配好食物,看她一口一口乖乖的喫起來,這才又拿着筷子給錚錚和阿清的小碗裏夾菜,每個人都伺候的無微不至,耐心十足。
江稚魚喫一口瞥他一眼,看幾個小傢伙都受寵若驚卻難掩高興的模樣,心想老孃平日裏也沒虐待過你們吧。
噢,好像是不到一歲就擺着飯碗讓他們自個喫去了。
畢竟三個孩子,一個個這麼照顧,她得累死自己,她也沒那個耐心。
不過真沒看出來,他竟然這麼有耐心。
她打量又好奇的目光太明顯了,錚錚不小心看到,脫口而出便道:“孃親你盯着爹地幹嘛?都看呆了。”
江稚魚嘴裏的飯一噎,立馬將自己嗆得咳嗽起來。
“喝點水。”旁邊遞過來一杯溫熱的水,背上貼着一個大手安撫得拍着。
等平復下來,江稚魚刀一樣的視線一個勁朝錚錚身上扎,強調,“誰看了,誰看呆了!我沒有!”
“你……”錚錚委屈,明明就……
“你看錯了。”秦璟截走他的話,瞥了他一眼警告道。
錚錚憤憤的咬了口秦璟剔了刺的糖醋魚。
臭爹地。
過河拆橋。
錚錚幫你,你卻不幫錚錚!
他邊鼓着腮幫子生氣邊嚼着嘴裏的肉,臉色又漸漸緩和。
“爹地還要!”嚥下嘴裏的肉,他指着糖醋魚仰望秦璟,眨巴賣萌。
生氣?
生什麼氣?
誰會跟糖醋魚生氣呢?
秦璟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嗯了一聲,又給他夾了一塊剔刺,他的手法非常迅速,只用叉子轉了一下,還沒看清他怎麼動作的,一塊完整的肉沒有刺的肉就呈現在了錚錚的小餐盤裏。
只只也仰頭要,秦璟依舊耐心的剔出一塊又嫩又大的放在她的小餐盤裏。
阿清擡頭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而是自己夾了一塊,學着他的動作,啪嗒,刺卡在一半,掉了。
他平靜的小臉肉眼可見的漲紅,卻硬是憋着,就是不開口求助,秦璟嘴角微勾,卻沒調侃侃他。
而是面色平靜的將一塊剔好的放在了他的小餐盤,掉落的那塊肉被他順手用紙巾拿走扔掉了,餐桌上不留痕跡,彷彿剛剛的小尷尬並不存在。
阿清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仰頭看了他一眼,同樣幽藍色的眸眼泛着一絲微不可查的波瀾。
幾個孩子你要了我要,我要了他要,一個接一個,彷彿從秦璟手裏接過去的不是肉,而是神祕的百寶盒,每一次都能收到令人驚喜的禮物,玩得不亦樂乎。
秦璟自己一口菜都沒有動,就那樣看着他們,沒有一絲不耐,而是滿眼縱容的一個個滿足他們的要求,細心到了極點。
江稚魚一口一口喫着,心想她現在相信那個保姆證是真的了。
好傢伙。
還挺專業。
她這輩子都學不會這種耐心。
正想着,眼前的餐盤多了塊剔了刺魚肉,鮮嫩多汁,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被剔了骨頭,肥美而漂亮,令人食慾大開。
江稚魚擡頭,對上秦璟專注看着她的眉眼。
“喫吧。”
江稚魚嘴巴動了動,夾起魚肉,突然轉頭又看他,問道:“你不怕我了?”
秦璟眼底一閃,別開頭,剛好露出了被打得更嚴重的半張臉。
江稚魚摸了摸鼻子,不知怎麼心中升起一抹心虛。
“咳咳,阿,阿清,一會兒給他臉上抹點藥。”
都一天了,不是秦璟故意不上藥奪同情,而是她打完就放了狠話,誰敢給他抹藥連着一塊打。
幾個孩子都不敢動手了,秦璟自己也不沒去上藥,就這麼掛着一張青紫相間的臉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