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錫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着江稚魚,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意識到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彷彿遮羞布被人扯了下來,自己的狼狽和不堪都暴露無遺。
江稚魚勾脣,“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四少爺離開了江家,好像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呢……”
“誰說的!”
江硯錫大聲反駁了一句,想說不是,可她剛剛描繪的自己,確實是真的,他離開了江家,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江硯錫,有什麼本事呢。
不過是投胎投的好,離開了江家,他什麼都不是。
那些人說得其實也沒錯,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有江家當靠山,否則,誰瞧得上他江硯錫啊。
江硯錫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後只能頹然的耷拉下腦袋,跟剛剛在下面坐着一樣,滿臉頹廢,彷彿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一樣。
江稚魚懶懶瞧着他,突然道:“看來,需要重新考慮一下。”
“就你這樣,我看着都費勁,還是算了吧。”
“池露,送他下去。”
“是!”池露歡喜應道。
終於要送走這位小少爺了,打擾她和稚魚相處,趕緊送走……
“等等!”
“等什麼等!有事剛剛不能說!”池露瞪他,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
煩死了煩死了。
江二少,快把你這煩人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祖宗弟弟帶走!
“等什麼?”江稚魚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看着他。
江硯錫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等,可能是自己現在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他離開了江家,真的什麼都不是,他也沒臉再回江家。
可不回去,他還能幹什麼呢?
說來也可笑,他總是瞧不起她,覺得一個傭人的女兒,爲什麼總要跟晴媛比,爲什麼總欺負晴媛,搶晴媛的東西,總是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覺得她癡心妄想,覺得她不配。
可現在。
她卻成了他高攀不起的人。
千魚集團啊。
這麼大個集團。
連二哥都誇讚,要親自來見的大集團。
二哥恐怕都不知道,千魚集團背後老闆是她吧。
要是知道,恐怕驚訝不比他少。
其實真正沒用的人。
是他江硯錫。
他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她。
她雖然是個傭人的女兒,是個D級天賦的廢…人,但自小成績優異,獲得無數他想都不敢想的競賽一等獎,還破格被一中錄取。
他江硯錫,除去家世的話,連她都比不上。
不,根本沒有辦法比。
她年紀輕輕,就已經開了這個大個集團,他呢,除了喫喝玩樂,一事無成。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遊戲是什麼。
但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起碼他相信,她能給他一個落腳之處。
“我要留下。”
他盯着她斬釘截鐵道:“你讓我做什麼,說吧,只要不會損害江家的利益,我江硯錫聽你使喚。”
“只要你……能給我一個落腳之處。”
最後一句他說得艱難。
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小少爺眉眼沾上了煙火,知道了生活的不易,初次察覺身邊的虛僞,自尊被按在地上摩擦,教他放下自傲,好好認清現實,認清自己。
真是剝皮一樣的痛呢。
江稚魚摩挲着指尖,“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別後悔。”
江硯錫一頓,想到哥哥們的失望和那些人的嘲諷,眼眸一滯,堅定道:“不後悔!”
“是我自己要求的,有什麼後果我自己負責。”
江硯錫抿脣。
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他,沒有臉回江家。
尤其是,沒臉見二哥。
跟着她,起碼有口飯喫。
“行。”
江稚魚點頭,然後招了招手,“門口的,可以進來了。”
坐在一旁看戲的池露一愣,“外面有人嗎?”
門一開,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男人從容而自然的走進來,絲毫沒有聽牆角的心虛。
“我剛來,怕打擾你們,就沒有進來。”秦璟一臉坦然的解釋道。
江稚魚點點頭,並沒有計較,而是指了指一旁看到秦璟後瞪大眼的江硯錫,“剛好,你們倆一起,還能組個伴。”
池露茫然,“組伴?”
少爺和江家小少爺組什麼伴?
江硯錫也茫然,不過他現在更震驚。
秦璟上將?
他沒有看錯吧!
那是秦璟上將沒錯吧?
秦璟上將怎麼也在這?
還有……
秦璟上將這自然坦然的態度,怎麼跟進自己家門一樣。
他們…很熟悉?
江稚魚,一個傭人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大集團的老闆,還跟秦璟上將很熟悉?
這世界迷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