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彷彿看不到他一閃而過的慌亂,甚至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她眸如秋水,笑起來時霧氣退散幾分,似乎只是單純的疑惑。

    秦璟收回手,站起身,“沒什麼,你去哪?”

    江稚魚指了指門口,有些明知故問的看着他,“當然是給路老頭當監工去啊,還能去哪?”

    如此,似乎也沒什麼話能說了,但眼看着她往門口走,每走一下秦璟便心猛跳一下,巨大的恐慌讓他難以壓制的拉住她的手,將她緊摟入懷,掌心不斷撫摸她柔軟的頭髮,摩挲着芊芊細腰,感到她伏在自己胸口的乖順和柔軟,這才平復掉方纔的惶恐不安。

    他騙了她。

    他想娶她,無時無刻不在想!

    什麼爲了贏得好印象,都是藉口!

    他就是想娶她!

    就是在算計她。

    雖然沒報多大希望,但秦璟不得不承認,他衝動了。

    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她說的話,讓他那些耐心和理智通通化爲泡沫,他做不到,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她竟然,不是江稚魚。

    那她又是誰呢?

    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他要怎麼抓住她。

    怎麼慢慢籠絡她的心。

    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心裏根本沒有靜下來過,他只有緊握着緊抓着她的手,讓她每時每刻都在自己視線裏,他才能安慰自己,她還在這裏。

    可他怎麼抓得住!

    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心中有着不恥的算計,從看到她和路兆豐相處狀態的時候開始,那些壓不住的焦躁和不安便化爲了衝動和不恥的想法。

    他想逼她。

    認識她以來,路兆豐是她唯一一個尊敬而縱容且視作長輩的人。

    也許,她會願意聽一聽,或者考慮考慮,起碼認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他……

    只是想試試。

    萬一抓住了呢。

    昨晚,今天,她那麼依賴她,也許她態度已經軟化了,改變想法了,也許,她一時心血來潮,就答應了他渴求已久的夢。

    那一刻,這樣的“也許”,佔據了他所有的神經,甚至血液都在爲這樣的可能與結果劇烈翻騰雀躍。

    只要她願意考慮,其他的他們還可以慢慢來。

    如果她生氣他突然的不守信用和自作主張,他也能用盡一生去彌補,用行動告訴她,她絕不會選錯。

    可她毫不猶豫冷下去的臉色,就像一盆涼透的冷水,冷冷澆在他的身上,讓他從她短暫的乖巧順從中醒過神來。

    她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過。

    一丁點都沒有。

    排斥抗拒的眼神,就在聽到他說的話那一刻,直接覆蓋了先前還滿眼是她的水眸。

    秦璟一瞬間如墜冰窖,失望有,落寞有,但更多的是後悔和惶恐。

    明明知道,她其實只是玩玩,她肆意,隨性,做什麼事都看心情,在他面前妥協,沒那麼抗拒,甚至表現出順從,多半是他這張臉在她眼裏還過得去,加上他的死纏爛打,才換來可能是“在一起”的這種關係。

    明明早有自知之明,怎麼還在妄想她喜歡上了自己。

    蠢啊!

    秦璟!

    他怎麼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忍耐了那麼久,計劃了那麼久,想讓她熟悉自己,習慣自己,就算最後還是沒有愛上他,也不會有別人。

    可現在計劃還未完成,自己就被昨晚的事攪動了耐心,變得這麼不理智。

    這種逼迫,但凡用腦子想想,都不可能成功!

    他秦璟怎麼變得這麼沒有耐心!

    愚蠢!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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