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沒有追究，可秦璟心裏還是說不出的恐慌，不知道爲什麼，她明明在自己面前，他抱着她，卻還是覺得她很遙遠，曾經那種怎麼都進不去的疏離感似乎突然又回來了。
彷彿這幾天敞開的那一點順從和親密，不過是她無聊時的消遣。
在消遣界限之內，她容忍他，與他愜意打鬧，小趣怡情，高興了逗逗他，配合他的親密。
但消遣的界限之外，她便恢復原本的冷漠，眼中空無一物，一旦他踩到了那條界限，所有的迴應都會成真實的冷漠。
而如今他一時不慎露出的算計，恰恰逾越了這條界限，讓她突然覺得無趣，感到麻煩，便要毫不留情的收回消遣的愜意。
“疼……”
江稚魚仰頭，眼眸含着淚光，倒看不出什麼來，“秦璟！你勒疼我了！”
腰上的手終於鬆開了幾分，江稚魚似乎並不打算探究他這突然舉動是什麼意味，順勢出來，嘟囔道：“莫名其妙。”
她神情沒有什麼異樣，甚至帶着一絲俏皮，秦璟捉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也許是他多想了，她並不會因爲這一次便否定了他，但他也放不下心，總覺得心裏落不到實處，像懸着一把用細繩吊着的刀。
他抿脣，攬着她的肩，看她笑靨甜美，指尖撫在她霧濛濛的眼眸下，低頭抵住她的額角，輕聲呢喃：“小魚……”
江稚魚眸底劃過微閃，眨着眼，錯開他凝視過來的雙眸，柔軟覆蓋在他手背上，語氣懷着平日裏和他膩歪時的羞意，“幹嘛？”
他的眼神如海中翻涌的漩渦，劇烈翻滾，又一次次被海浪壓下去，藏着不爲人知的危險和風暴，沉沉鎖定着她的眉眼，似乎在掙扎，陷入兩難抉擇，一方黑雲壓城烏雲密佈，一方晴空當照萬里無雲。
而這個選擇的每一次糾結晃動，都來源於她的一舉一動。
她深深影響着他。
江稚魚嘴角的笑意微頓，但很快又換上更甜美的笑容，硃紅嬌嫩的脣吐露着嬌俏埋怨的話語，“你到底要幹嘛……”
秦璟凝視着她的眸眼，忍住將她揉進懷裏的衝動，撫在她眼角的手輕輕攬在她柔軟的髮絲上，一下一下緩緩撫摸，不知道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安撫自己。
罷了，秦璟，不要抱有期待。
只要她在你懷裏，在你面前，就好了。
其他的，不要去探究！
他微闔起眼，抵在她額角，呼吸一沉一沉，江稚魚眼眸輕擡，溫軟的笑容中藏着不爲所動的平淡，但白皙柔軟的手卻搭上他筆直堅挺的後頸，似安慰般輕輕撫摸他後頸的頭髮，“再不走，明天可就回不來了。”
秦璟身子微顫，呼吸紊亂了幾分，卻止不住鬆了一口氣，心中自嘲又忍不住雀躍，他只需她一個輕輕的迴應，不論真假，他都可以相信。
秦璟睜開眼，目光順勢落在她硃紅嬌嫩的脣，眸中暗潮翻涌，卻不敢再有半分動作。
他終究是怕，眼前不過是過眼雲煙，終究是怕，她早已在心中宣告消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