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辦公室不大，在福利院主樓一樓的尾巴。辦公室裏有一組沙發，一張辦公桌和一張椅子，辦公桌後面的牆是一排文件櫃，裏面整齊這擺放着各種資料。
肖靈鶴和丁慕坐在沙發上，大黃坐在兩人腳邊，一雙大大的貓眼，死死地盯着大李。
這傢伙記仇的很，從進來到現在，喉嚨裏一直髮出低沉地威脅聲，肖靈鶴還是第一次看見大黃這個樣子。
“我先給你們看一下倉儲超市的位置，”紅姐說着，拿出一張紙質的地圖放在玻璃茶几上，手指點了點一個位置，“這個是福利院的位置，這是超市的位置，兩邊的直線距離大概十五公里左右。”
肖靈鶴忍着地看了看，直線距離確實是不遠，但不能排除路上會遇見危險，十五公里對現在來說，是很長的一段路。
“你們未世後，沒有去過這個超市嗎？”肖靈鶴問道。
“去過，”紅姐的眉頭皺了皺，像是回憶道什麼不好情景，“超市的廣場外面，有一棵特別大的榕樹，把整個超市都罩住了，我們沒辦法靠得太近。”
“大榕樹？”丁慕疑惑。
“對，那棵榕樹未世前是一棵百年榕樹，被保護的很好，”紅姐說，“未世後變異了，枝葉生長地非常茂盛，根系同樣很廣，那次去我弟弟差點被榕樹的根捲走。後來，我們就沒再靠近過，不過從外面還是能看到超市的，保存的還是很完整的。”
“你們爲什麼非去這家超市，市區應該還有別的大型超市吧？”肖靈鶴不解。
聽紅姐這麼一說，肖靈鶴就知道這榕樹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她那麼強悍的蜘蛛共生人都搞不定。城市裏又不沒有別的超市可以選擇。
“未世來之前，市區的超市，基本都被搶光了，”紅姐苦笑，“後來徹底亂了，有人組織了一個什麼救世會，把城裏大大小小的超市掃了一個遍，出了這家。”
“爲什麼沒去這家？”
“聽說是，那榕樹從未世開始，就已經變異了，靠近的人，都會被榕樹的根系捲走，變成養料。”紅姐說，“那榕樹喫的人越多，長得越大，到後來，就沒人敢靠近那邊了，所以我才確定，裏面的物資很充足。”
“哦，”肖靈鶴說，“照你這麼說，那個救世會應該會建立一個避難所吧，你們怎麼沒有加入？”
紅姐指了指周江，“他就是從救世會的避難所出來的。”
肖靈鶴和丁慕一同看向周江。
“救世會說的好聽，不過是打着避難所的幌子奴役下層的人，”周江說，“而且他們是不收老人和孩子的，只要青壯年……”
周江頓了頓，擼起自己的褲腳，只見他的腿上也生出了許多黑瘡，不過還沒有潰爛。除了黑瘡，腿上還有許多猙獰的傷疤，大大小小，看起來像是被動物咬傷的。
接着他擼起了袖子，手臂上也同樣有這樣的傷疤，密密麻麻，看起來有些滲人。
“這是我跟他們出去找物資，遇見了一圈變異老鼠，”周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我被其中一隻最大的老鼠咬傷了，沒一個人幫我，用我拖住後面的變異老鼠……要不是遇見了紅姐，我可能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肖靈鶴腦補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眼睜睜地看着老鼠啃食自己的血肉，這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如果能順利進去，我想把福利院的孩子，帶到那邊生活，”紅姐說，“這邊的物資太少了，我們也是沒辦法，纔想出了半路劫道，對不起了。”
肖靈鶴擺擺手，“我們討論一下出發時間，和具體的路線吧。還有那個變異榕樹的攻擊方式和攻擊範圍。”
紅姐拿了一張白紙出來，一邊說，一邊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去倉儲超市最近的路，需要穿過市區。據紅姐說，市區裏的變異動物很多，尤其是變異老鼠。
“那榕樹的攻擊方式，除了根莖會像蛇一樣卷人，它的垂落下來的氣生根會像鞭子一樣抽人，”紅姐回憶道，“我見到的就這兩種攻擊方式。”
“你的蛛絲沒用嗎？”肖靈鶴問道。
“只能暫時的擋一擋，那棵樹實在太大了，尤其是根系，比原來分佈的更廣，我的蛛絲不能麻痹植物。”紅姐說道。
丁慕和松樹共生，應該會更清楚樹的屬性，不過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到時候再看。何況兩人都沒見過那榕樹，全憑想象也沒啥用。
“那到時候，你們幾個人一起去？”肖靈鶴問。
“我和你們兩個，我弟弟和周江沒有異能，去了也是送死，”紅姐說，“福利院的孩子，還需要有人照顧，讓他們兩個留下來照顧孩子。”
“後天出發，你們看怎麼樣？”紅姐說。
“行。”
肖靈鶴想着正好休整兩天，路上一直在走，確實需要休整一下。
這邊商量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大李和周江帶着孩子回了各自的房間，紅姐檢查覆蓋在福利院外圈的蛛絲，有破損的地方修修補補。
肖靈鶴從二樓看下去，紅姐像一個勤勞的織造工，只見不斷地吐出蛛絲修補漏洞。
這讓肖靈鶴有一種不真實感，怎麼說呢？就是特別的奇妙，人類擁有了動物和植物的屬性，人類使用這些屬性，來維持自己的生活。
丁慕靠在牀邊上下牀的下鋪，從空間裏摸出了一包牛肉乾，“喫嗎？”
肖靈鶴伸手拿了一塊，細細地咀嚼，嘴裏全是牛肉乾的肉香，和微微地辣味，味道不錯。
“喵。”
“饞貓！”丁慕隨手丟了一塊牛肉乾給大黃，“你說，那個紅姐是好人嗎？”
肖靈鶴的目光看向窗外，“算是吧，好人和壞人很難定義唉。比如，好人做了一件壞事，那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又或者壞人做了一件好事，那他是好人嗎？”
“嘖，你這麼一說，問題又複雜了。”丁慕說。
“對這些孩子來說，她是一個好人，”肖靈鶴說，“對我們倆說，她可能是一個壞人。人有多面性嘛，很難定義的。”
“說得也是哈，”丁慕應道，“她說的那棵榕樹，應該挺難纏的。按照我的經驗來看，那棵榕樹吃了那麼人，現在的能力應該比以前更強了。”
“到時候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們就跑唄。”
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嘛，沒必要把命搭進去，肖靈鶴是這樣想的。到時候要是真的幹不過，逃跑她還是經驗豐富的。
“那到時候帶大黃一起去？”
“帶着吧，把大黃放在這裏，我也不安心，”肖靈鶴說，“對了，你那時候是怎麼和松樹共生的？”
據丁慕說，她遇見和她共生松樹時，一靠近就被松樹發射出來的松針釘了一身，想跑到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被松樹的枝條捲了過去。
根莖慢慢地把她往土裏拖，那個過程漫長煎熬，掙也掙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自己被拖進去。
後來，莫名就和松樹共生了，或者說是融合在了一起。
一開始，松樹和丁慕還會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松樹麼，希望在一個地方呆着，最好是找個深山紮根，一直生長下去。丁慕肯定是不幹的，雙方拉扯了很久。
丁慕獲得了身體的主動權，能夠使用變異松樹的異能，比較神奇的是，她也能紮根在土中，吸收土地裏的營養成分。就算很長一段時間不進食，丁慕也不會死亡。
肖靈鶴則又不同，那小蘑菇，等於寄生在她的體內，是另外一種共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