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若是用冷水或溫水,泥鰍燉豆腐這道菜在這一步就算是徹底廢了。”

    雙兒得了肯定,受到鼓舞,回道:“您沒說錯,這道菜實際上最重要的就是看湯色是否爲奶白,這一步只能用開水,並且全程大火滾煮纔能有成效。”

    鍋開後,有香味傳出來,雙兒拿來一個小碗,舀了一小勺湯汁出來交給唐元元嘗味道,期待又緊張地看着她。

    唐元元微蹙着眉嚐了鮮後,說道:“有腥氣,加點黃酒進去。”

    雙兒也嚐了一口,根據腥味的濃淡程度,往裏頭加入半勺黃酒去腥。

    這時候,清兒已經切好了等塊大小的嫩豆腐,在盛放着井水的盆裏泡着。

    待鍋開後,她隨着雙兒的動作,將豆腐全都放入鍋內,煮沸,然後小火煨着,由雙兒照看。

    清兒則是去做醋溜土豆絲。

    她剛剛已經反反覆覆地給土豆絲換過好幾茬清水,爲的就是去除上面的澱粉。

    現下已經是最後一次過水,接下來就是熱油爆香,待鮮蔥蒜味道發散後,放入土豆絲爆炒片刻入鹽巴,米醋,然後撒入一點鮮蔥花快速翻炒均勻後出鍋即可。

    此時的土豆絲還冒着熱氣,散發着蒜香氣,蔥花被撒下去,隨着土豆絲的熱量烘托,逐漸混合蔥花香飄散在空氣中。

    潤白,裹挾着油光的土豆絲晶瑩剔透,沒有一根是焦黃的。

    此時,泥鰍燉豆腐也剛好出鍋,雙兒揭開鍋蓋,便看見一鍋的奶白色正嘟噥嘟噥地冒着泡泡,不住地翻滾。

    蔥花點綴入內,一鍋鮮香無比的泥鰍燉豆腐便出鍋了。

    光是兩樣菜還不夠,唐元元自己又做了幾樣陪襯的綠蔬裝盤,讓雙兒開始燒水,準備煮麪條。

    清兒則是開始做枯茗土豆片,枯茗,顧名思義爲孜然,也有人稱作小茴香。

    取過一枚大個的土豆,洗淨去皮切半指高的厚片。

    然後開始準備在碗里加入辣椒麪,枯茗粒,鹽巴,還有半勺粗糖。

    若要做成功枯茗土豆片,就需要用到煎的手法,她待油鍋溫熱後,開始一個個平放入土豆片慢煎。

    一開始的土豆片還是邊緣發黃,中間是斷生的白色,隨着慢煎,逐漸開始轉爲焦黃,直到每片都被清兒煎的焦脆,她開始在鍋里加入兩小勺青醬汁和調和好的佐料,開始慢慢翻炒。

    動作很輕,避免土豆片隨着鍋鏟的大力被翻爛。

    唐元元在一旁看着姐妹倆不斷地忙活,心裏萌生一個想法。

    只是留着她們倆侍奉自己有些屈才了,倒不如好生培養,收作幾用,替自己管理食肆來的實在。

    整個竈房都是孜然包裹着土豆片的香味,聞之叫人嘴饞。

    清兒這邊做着,雙兒那邊的鍋已經燒開,在鍋裏撒入一點鹽巴和食醋,她開始煮麪。

    唐元元也沒閒着,洗了幾個小些的土豆把上面的水分擦拭乾淨,讓雙兒把竈臺最靠近煙囪的那口鍋端起來,她把土豆一個個地排列整齊,放入煙囪口的灰燼裏,埋起來。

    鄉下人人家都會用這樣的方式烤土豆,有些是烤在炕洞裏,有些則是專門烤在烤爐裏,更多的是則是隨着做飯,放入滾燙的菸灰經過的煙囪口。

    這樣,待飯熟後,土豆也就半熟了。

    既可以當飯喫,也可以等飯後,一家人閒聊時,當飯後食。

    唐家目前的生活已是很好,牛家村有很多人家,實際上就是把土豆當飯喫的,要麼煮着喫,要麼烤着喫,哪裏有條件能頓頓吃麪。

    烤好土豆後,清兒這邊的枯茗土豆片已經出鍋了。

    表皮焦黃焦黃的土豆片裹着猶如燒烤一般的佐料,蔥花在其上做點綴,碧綠如洗,盛裝在白色圓盤裏,吸人眼球。

    “青醬汁放的非常到位,少則不入味,多則顏色發黑,清兒做的很不錯。”

    唐元元聞着味道走到來,看着盤中的土豆片,笑着誇讚清兒。

    她今天連着被唐元元肯定,面上受不住,激動地行禮,“清兒多謝掌櫃的肯定!”

    “把這些做好的菜都端出去吧,剩下的我來就行。”

    “是!”清兒領命而去,雙兒已經開始挑面了。

    還有一道是燒土豆,是一道快手極易上手的菜,不出片刻功夫就會搞定。

    唐元元打算自己做,因爲她坐起來速度很快,等雙兒把一家人的麪條都煮熟後,這道菜也就出鍋了。

    用到的佐料汁也很平常,無非就是鹽巴,醬汁,食醋粗糖等。

    將土豆切成半指大小的均等小塊,坐鍋熱油。

    伸手進去在油麪上感受溫度,待感受到手掌傳來溫溫熱時,下土豆進去。

    一直文火,煎炙金黃,裝盤備用,這個時候鍋底還有剩餘的殘油,放入蔥蒜爆香,然後加入先前的佐料汁入內燒開,裹着土豆塊繼續翻炒片刻即可出鍋。

    此時此刻,原本金黃的土豆塊已經變成紅褐色,表皮微微酥脆,芯子卻綿軟不硌口,是一道是非適合小孩子食用的一道快手菜。

    她夾起一塊嚐了味道,覺得鹹淡適口,便端上桌,招呼家人坐下喫飯。

    小伍今兒在地上幹活幹了一天,又曬又累,早已經飢腸轆轆了。

    現下看見一大桌豐盛的菜餚,早就食指大動,忍不住端起碗先大口喫起來,用筷子挑起面一口下去,他的碗頓時見了底。

    “你慢點喫啊,當心噎着。”唐母給他碗裏夾菜,無奈地勸誡。

    雙兒見狀,趕緊端來一碗麪湯,“這裏有麪湯,大爺就着喫,潤潤喉嚨。”

    大爺是下人對當家主子的尊稱,唐父是長輩,雙兒稱作老爺,小伍自然就是大爺。

    可是小伍從來沒有被人侍奉過,便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接過碗。

    說話都有些不自在,“好好好,我會當心的。”

    別說小伍了,唐父母也感覺拘謹,他們這麼多年窮苦慣了,一朝被人侍奉着端茶送水,思維哪能那麼快適應。

    更重要的,他們坐着喫飯,後頭站着兩個丫頭陪着,這飯喫着就更不踏實。

    於是唐母便揚起手招呼,“雙兒,清兒,你們倆也過來與我們一道兒,坐着喫飯吧。”

    兩個丫頭一聽,立刻擺手,連連後退,“老夫人,這可使不得,我們是下人,理當侍奉好主子,哪有僭越同主子坐同一桌的道理,實在逾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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