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屋牀上。”
鄭縣令指右側的一個房間說道,陰九娘點了點頭提着工具箱走了過去,張落白也緊跟其後。
房門是敞開着的,一踏進門,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陰九娘趕緊拿出口罩戴上。
屋內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牀,屍體就躺在那個牀上,地上凌亂的扔着幾件衣服,想來正是死者的。
“落白,今日我看着你驗,驗的時候腦子裏要想着這段日子我讓你背的那些東西,知道了嗎?”
“好的,師父。”
“今日用我的工具。”說着她就把兩人的工具箱做了交換。
張落白將工具箱放在牀邊打開,這才彎着腰仔細查驗起來。
屍體赤裸的仰躺着,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有皮鞭抽的,有燙傷的還有刀割的。
饒是陰九娘見過無數的屍體也倒抽一口涼氣,張落白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作,還是一旁的陰九娘提醒了一句纔回神。
“師、師父,兇手和他是什麼仇什麼怨啊?”張落白有些無從下手,外傷雖然多,但都不致命,而且也沒有大量的出血點。
“可能是兇手太興奮了。”
“興奮?”張落白不解的回頭看着她。
“對,有一些人總會有一些癖好,他身上的傷大都是小傷不致命但很痛,痛到讓人尖叫連連,而那個兇手有可能就喜歡看他痛苦的尖叫。”
“真是bt!”
“開始吧!你驗我記錄。”陰九娘拿出紙筆。
本想打退堂鼓的張落白只好硬着頭皮俯身從上往下的打量着屍體。
“死者男性,屍體表面有不致命傷痕無數,傷口有生活反應,推斷是生前造成的。
頭部無明顯傷痕和出血點,頸部有一道淺紫的勒痕,不排除窒息而亡。
兩手腕各有深可見骨的勒痕,有用藥的痕跡,推斷是生前傷。
腹部腹中,按壓後有黑黃膿液流出同時伴有惡臭,推斷內臟有腐爛,須開膛查驗。
下、下體……”
張落白有些不好意思看,只瞟了瞟就轉移了視線。
“拿着,我驗你寫。”陰九娘也沒有強迫他,畢竟這種案子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需要一個過渡。
“……”張落白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老老實實拿過紙筆。
“下t腫大,x生活頻繁或感染髮炎引起。
g門持續性多次撕裂嚴重,外門腫大脫g伴有膿液,不排除腸道感染導致死亡,須開腹查驗。”陰九娘臉色陰沉的說道。
一個成年男子都能被折磨成這樣,那要換一個女子不知道又會受什麼罪了。
“你去問問鄭大人可不可以剖屍。”
“嗯。”張落白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這會一聽這會立馬放下手裏的東西逃野一般跑了出去。
“你安息吧!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說完陰九娘就往他臉上摸了一把,剛剛還睜着的眼睛這會便靜靜的閉上了。
隨後她又在地上撿了一身看上去幹淨的衣服給他穿上,也解刨也得待會再衙門去,就算他是一具屍體也要給他體面。
她剛穿好,張落白就走了進來。
“鄭大人說可以解刨,到時候打理乾淨些不要讓人看出破綻就好了,他相信你的技術。”
“嗯,你去叫兩個不良人進來將屍體弄回去吧!我再檢查屋子。”
不過今天他能按着順序將屍體大概檢查清楚也算有長進了,希望今年過年之前就能獨自檢驗了。
陰九娘把牀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物,她又在屋子裏轉悠了一番。
忽然她隱約看見房樑上有個印子。
“鄭縣令,你讓海生過來了看看。”
她急忙跑出房門朝着鄭縣令所在的位置大喊了一聲。
劉海生剛巧也在這院子裏,聽見陰九娘叫他立馬快步走了過去。
“海生,你上去看看那個印子是什麼?小心別破壞了。”陰九娘指着斜上方的房梁說道。
“嗯。”劉海生甕聲甕氣應了一聲踩着桌子就跳了上去。
“是大半個腳印。”
“嗯,你下來吧!我去找一個梯子來。”說着她便出去讓大家一起找梯子。
有腳印想來是曾經有人在上面呆過,所以她一定得把這個腳印給畫下來,留着證據。
不多時李言就在旁邊的一戶人家結來了一個梯子,鄭縣令本想他去畫的,畢竟房梁那麼高,陰九娘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娘。
“沒事,我自己上去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鄭縣令叫她打定了注意也不糾纏,留了兩三個不良人就回了衙門,大牢裏的那位可是抓的現行,今天必須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麼纔行。
“師父,我幫你扶着梯子,有事你就叫我。”張落白跟着陰九娘進了屋,眼見她爬上了梯子趕緊上前扶着。
縣衙大牢
“康俞齊,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鄭大人坐在關押着康俞齊的牢房裏,身後站着劉海生和薛師爺。
康俞齊則衣衫不整的斜靠在牆角,聽了鄭縣令的話,他似笑非笑的斜膩的一眼衆人隨後就閉上眼睛假眠。
“康俞齊,注意你的態度。”劉海生見他這樣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頓。
“想必你們知道我是誰了吧?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敢來審訊我?可笑。”他不置可否的譏諷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呵!你就念叨着你的同罪吧!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我爹很快就來了,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今天就算是陛下來了你也出不來這個牢門!”鄭縣令也被他這囂張的氣焰給惹怒了。
“喲!縣令好大的官威啊!可是怎麼辦呢!我爹是王爺,你這個牢門就算是鐵柱的他也能給你砸個洞出來。”
“哦~康王爺竟如此厲害!”鄭縣令腦子靈光一閃,突然轉變了語氣。
“那當然,哼!”
康俞齊以爲他害怕了,立馬得意洋洋的輕笑着。
“那今日的事想必他老人家也是知道的吧!”
“這種事需要他知道?不就是玩了一個清倌嘛!鬧成這樣還不是他自找的,小爺我不是送禮就是砸錢的他愣是隻陪酒不陪牀,合着是爲了另一個男人守身如玉呢!
要不是那晚我落了東西回去取,現在還被矇在鼓裏。
瑪德,敢耍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等我逮着他的情郎看我怎麼收拾他。”康俞齊越說越氣,完全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