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走開、走開~”
那人想伸手撓人,奈何已經被繩子綁得死死的,他只能空比劃。
“你是何人,姓甚名誰?”鄭縣令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問。
這人眼神躲閃,嘴裏依舊唸叨着“走開、放了我、殺、殺……”之類的話。
“他莫不是瘋子?”陰九娘仔細觀察了一會才緩緩道。
“瘋子?”
經小娘子一提醒,鄭縣令這才仔細打量着他。
見他蓬頭垢面,詞不達意,眼神漂浮不定,口齒也不似常人一般端正,而是嘴斜齒露不停的流着口水。
“應該是了,海生你帶人四處搜查一遍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諾!”
劉海生答着朝一旁的不良人招了招手便出去了,屋裏只留下鄭縣令、陰九娘、薛師爺還有被綁着的這位。
“這可怎麼審?”薛師爺圍着綁人的柱子轉了一圈,眉頭皺得跟個麻花似的。
“直接定罪唄,還審什麼審!”陰九娘似笑非笑的說着,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人,見他聽完自己的話後神情變了變,隨後又立馬恢復如常,她心下了然。
“你看這不是已經死了兩人了嗎,還都是書生,若再找不到兇手上頭肯定會怪罪下來的,不如就讓他頂包算了,是吧?鄭縣令。”
陰九娘說完朝着鄭縣令擠眉弄眼,後者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才答道。
“嗯,今早刑部還派人來催了,說再抓不到人就要拿我試問了,現在好不容易抓了一個傻子,直接押回去,等會你將證詞寫一寫,拉他的手蓋個手印這事就算完了。”
“鄭、鄭大人說的真的?”薛師爺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辦案的,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本官自然說一不二。”鄭縣令擺了擺衣袖鄭重其事的說道。
“哎!也罷,不過就是一傻子。”薛師爺憐憫的看了柱子上的人一眼,便來到一旁的桌前簡單清理了上面的灰塵便從衣兜裏掏出筆墨紙硯來開始寫證詞。
那瘋子明顯的慌了,他本以爲自己裝成了瘋子他們就拿自己沒辦法,而且他早就聽說這鄭縣令辦案最講究章程和證據的,今日一見爲何差距這麼大?若讓他再遇見那些傳謠言的人他定是要將他一刀砍了的。
一旁的鄭縣令和陰九娘早已將他慌亂的神情看在眼裏,同時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而正在認真寫證詞的薛師爺則沒有發現兩人的互動更沒有發現這瘋子原來是裝的,只低着頭認真寫字,心裏還在疑惑這鄭大人原來也會爲了儘早破案而辦假案?看來世上難得有清官咯!
就在屋裏的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劉海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報,鄭大人,我們在旁邊破敗的廚房裏發現煮過的人t,且~且~”劉海生腦子裏想着廚房的畫面接下來的話硬生生的梗在吼間說不出來。
“你調整下,我們自己去看。”
隨後她便拉着鄭縣令的衣袖往廚房的方向跑去。
“嘔~”
“嘔~”
……
他們還沒到廚房就聽到了不良人集體嘔吐的聲音,陰九娘嫌棄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隨後從衣兜裏掏出了兩個口罩,一個給鄭縣令另一個快速的套在了自己的臉上。
“嚴一,這個你拿去,分給大家,讓他們都塗一點在鼻子下面,會好受一些。”
陰九娘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陶瓷小藥品遞給了嚴一,嚴一擡起顫顫巍巍的手小心的接過,剛要道謝,一股子噁心又讓他扶着牆吐了起來。
“你趕緊先塗,別說話了。”陰九娘別過頭催促道。
好傢伙,從這些不良人嘔吐的情況來看,這廚房的狀況不容樂觀啊!
“鄭大人,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她有些擔憂的看着身後一身白衣的鄭大人。
這有潔癖的祖宗還是寵着些好,不然等會沒人主持大局累着的還不是自己。
“嗯,那我在這兒等你,若有事叫我就行。”鄭縣令看着不良人的慘狀猶豫再三還是卻步了。
“好。”
陰九娘微微頷首,隨後快步走了進去。
剛進入廚房,繞是身經百戰的她還是頓了頓。
這蒸煮碎塊什麼的還是上一世遇見過一回,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回到了前世。
“看來是我低估了古人的bt程度!”她在心裏默默嘆息一聲。
同時掏出自制手套帶好,直接來到了竈臺。
廚房不大,就一個八仙桌和一個安有一個大鐵鍋的竈臺。
八仙桌上有一個案板和砍刀,上面都有大量的血跡,想來這砍刀便是兇器了。
竈臺的大鐵鍋裏有一個大蒸籠,蒸籠的蓋子已經被不良人打開了,一顆光溜溜的人t放在裏面,頂上還開了一個大洞,裏面的東西好似被人吃了一半了。
難怪他們吐成那樣,就這味都讓人受不了,這畫面也太美。
陰九娘心裏吐槽道,哎!看來自己還得感謝前世的自己,讓自己無堅不摧。
她湊近竈臺,將有人t的一屜蒸籠挪到一旁的桌子上。
好傢伙,下面一屜竟然還有一個完好的,看來那瘋子還沒來得急喫完,我們就找來了。
不過她有些好奇,這瘋子怎麼只吃了腦仁,而其他的是一點都沒碰,而且他還相當的有品味,沒有破壞食物的完整性,好似一邊喫一邊欣賞着一般。
“夠bt。”
陰九娘暗罵一句,隨後掏出兩個袋子將他們仔細裝了進去,裝好後還往袋子裏面灑了一些藥粉來掩蓋這燻人的氣味。
她提着兩個袋子,轉身仔細勘察起廚房,若這處是案發現場那麼定會有大量噴濺的血跡。
可是她掃視了一圈,廚房裏除了桌上和案板上有血外,其他地方絲毫沒有。
“奇了怪了,那他是在哪裏行兇的呢?”陰九娘摸着下巴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