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怎樣就怎樣說。”鄭縣令嚴厲的看着他。
“好吧!既然大人想知道那我就說說。
許蘭出生時便遇上了打雷下雨,還將他們家的大醬窯子給淹了,打那起周邊好事之人就說這孩子八字重,不好養活。
許寡婦又是個信神佛的,聽到這話那還了的,第二日就上山燒香拜佛求菩薩指點迷津,下山是恰巧遇上了一個遊方道人,那人一見她懷裏的嬰孩就是一驚。
許寡婦見那道人變了臉色趕忙詢問怎麼回事呀?那道人隔了許久才道一句‘世間太渾濁,小蘭不可活’。
許寡婦沒念過書聽不懂道人的話,那道人只得搖搖頭表示無奈,隨後便走了。
許寡婦只得心事重重的回了家,然後遇上有些學問的人就問這兩句話何意,但都沒人說,要我說大傢伙估計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就是不想讓許寡婦多想纔不說的,就在大家以爲許蘭養不活的時候,許老闆竟然出事直接死了。
這可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至那以後關於許蘭可親的消息便開始傳播起來。
近些年好多想打許寡婦主意的人都因爲這個傳言止步了。”朱老闆說的認真,不像是在說謊。
“竟有如此荒唐的事?”鄭縣令聽完這事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一個剛出生的嬰孩能有什麼錯,世人竟如此污衊。
陰九娘卻陷入了沉思,要是以前有人給自己說什麼神啊鬼的她肯定不信的,但現在自己不就一個借屍還魂的,又怎麼能不信。
可這事是否屬實,還是有待考量。
“昨日你可知許蘭何時走的?”
“小的沒注意,我一般天黑就關門了,昨日關門的時候就沒見着她了,回屋找了一圈才找到衣櫃裏睡着的閨女。”
“我可否進後面看看?”陰九娘看着他問。
“可以,小娘子請隨意。”朱四讓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妹妹,你可不可以帶姐姐看看昨天你們玩過的地方,還有你躲着的地方。”
“好呀!姐姐跟我來。”說着小女孩便拉着陰九孃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後院去,鄭縣令也隨之跟了過來。
“我們昨日先在這兒玩了一會過家家,然後就跑到屋裏捉迷藏了,她爬在門上數數,我就跑屋裏藏起來了,然後我就等啊等,等到睡着她都沒有來。”小女孩一邊走一邊說。
陰九娘四處打量着,這個小院和她家的格局差不多,就是小了一些,後院的房子上下只有兩間房,而小女孩住的一樓前面一個屋,按理說許蘭應該很快就找到她纔對,爲什麼卻遲遲沒有進去找呢?
陰九娘用手託着下巴看着眼前的門思索。
鄭縣令此時也陷入了沉思,地方就這麼大,許蘭也算半大個人了,要是遇上壞人肯定會尖叫,若是要回去她也應該進去找到了玩伴說一聲再走也不遲啊!畢竟她這個年齡也不會有什麼非常這裏的事要忙。
“哦!對了,我躲在衣櫃裏迷迷糊糊間聽到“鐺”的一聲然後就是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我當時太想睡了就沒出來看。”
鄭縣令和陰九娘聽完,都朝着對方看了一眼,這一定有什麼貓膩。
“好的,我們都知道了,謝謝小妹妹了。”陰九娘彎下腰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姐姐,你們可一定要找到小蘭啊!她很可憐的。”小女孩帶着哭腔說道。
“爲什麼這樣說呢?”陰九娘蹲下身子輕撫着她的後背,讓她情緒得以安穩下來。
“她娘總是不待見她,有時候還不讓她回屋睡覺,遇到不順心的事還打罵她,說她是掃把星,克親命,剋死了她阿耶,下一個就要剋死她了。
還罵她怎麼不早點去死,小蘭她很害怕!有一次她半夜醒來還看到她娘拿着一把菜刀站在牀邊惡狠狠的盯着她看,嚇得她縮在了牀角,天一亮就跑過來找我了。”小女孩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兩下,彷彿親眼目睹了一般。
“當真如此?”陰九娘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世上竟有如此心狠之人!
“姐姐,你要相信我,現在小蘭失蹤了,麻煩你們趕緊去找找,我怕她是被她娘給害了。”小女孩拉着陰九娘一臉的焦急。
“嗯,姐姐知道了,這位鄭大人也知道了,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嗯嗯,我相信姐姐。”小女孩聽到她這話臉上瞬間露出一個天真的笑來。
陰九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隨後就讓她自己回屋去玩。
“鄭大人覺得如何?”
待小女孩走後,陰九娘這才側頭看着鄭縣令問。
“去醬油鋪裏面看看。”
“好。”
二人給朱四打了招呼便徑直來到了醬油鋪。
門前的圍觀羣衆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許寡婦也因爲悲傷過度被人扶回了屋裏去了。
陰九娘和鄭縣令便自行在店鋪和後院裏翻找起來,醬油鋪的鋪面和後面都比香油鋪的大,院子裏還帶有一個很大的地窖,用來存儲醬油的。
陰九娘和鄭縣令點燃一旁的火把就下了地窖,地窖裏有一股很濃重的醬油味,其中還夾有一絲絲的血腥味,要不仔細聞還真的聞不出來。
“鄭大人可問道一絲血腥味?”陰九娘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沒有啊!”
鄭縣令也用力的嗅了嗅,空氣裏除了大醬味就是一股子黴味。
“有的。”說着陰九娘就尋着味兒找起來。
“你找,我照亮。”鄭縣令雖然聞不到,但他相信陰九娘。
隨後就是陰九娘貓着腰低頭尋着,鄭縣令在身後覺着火把跟着,配合得很是默契。
“看,那是什麼?”陰九娘指着地窖最深處一個貼滿符咒的木箱子說道。
“走,過去看看。”鄭縣令也看見了。
兩人快速的跑過去,用火把照了照。
整個木箱子都被潑滿了暗紅色的血液,不知是人的還是畜生的,上面還貼滿了硃砂字的黃色符紙,很是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