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草叢裏的張落白見她招呼立馬跑了過去。
陰九娘進去後先是確定鄭縣令沒有摔到那兒,隨後便將他平放在一旁墊有地毯的地方,然後纔來到棺槨旁在裏細細的看。
“師父,國舅的臉色怎麼會如此的烏黑?”
張落白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見棺槨裏的人有異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暫時也不知,趕緊驗驗再說。”
說着陰九娘便麻利的去解屍體的衣裳,張落白隨即也加入了其中。
陰九娘將屍體的上身全部裸露出來,然後用帶有手套的手指輕輕的按壓。
當按到屍體胸口的位置,她感覺有個什麼很硬很細的東西在皮膚裏面,於是她就移動手指將中指按在硬物之上。
隨後便拿來了手術刀輕輕的在硬物上劃了一個口子。
由於死者已經死去多時,現在又是冬天,所以用刀劃開後並沒有太多的瘀血或是液體流出,她從衣兜裏掏出乾淨的手帕將劃口處的血腥擦拭乾淨,然後才掏出一個鑷子來彎下腰去找那個硬物。
不多時她便將那東西從屍體裏拔了出來。
“是銀針?”張落白不確定的問。
“嗯,這便是他的致命傷!”陰九娘將銀針放進一旁的手帕裏,隨後拿出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
“趕緊幫我將他收拾好。”陰九娘見張落白髮愣出聲催促道。
她瞟見鄭大人的臉部有輕微的抽動,彷彿快要醒來了一般。
於是手上的動作不由的加快,就在鄭縣令要醒的時候,陰九娘和張落白幾個箭步便出了靈堂,快速的往原路返回。
“唔~好險好險。”兩人逃出鄭府後才扶着牆壁驚魂未定的拍了拍心口道。
“師父,我們驗國舅爺的屍體爲何不讓鄭縣令知道啊?”張落白有些不明白,鄭大人不是最賢明的嗎?師父今日爲何還要偷摸這來驗屍呢?
“這次得我們私下查纔行。”
張落白擡頭還想繼續問,陰九娘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不要再問爲什麼了,趕緊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得忙。”
陰九娘拉着張落白的衣袖大步流星的往家趕,到家的時候已經三更以後了,張落白回房後,陰九娘則獨自回了廂房。
點燃油燈之後她便將包有銀針的手帕攤開仔細研究起來。
經過好幾次的測試,她確定出這枚銀針上淬有某種麻醉器官的藥物。
由此可以斷定國舅爺是心臟驟停沒有及時醫治纔會去死。
得到了肯定推斷,陰九娘這才摘了口罩和手套淨了手直接躺牀上睡覺去了。
天知道今日有多累。
鄭府這頭,鄭縣令醒來後發現已經躺在了一旁,立馬跪到火盆旁去重新燒起了紙錢,心裏還不停的嘀咕道。
“阿耶,對不起我不敢打瞌睡的,你若能聽見便起來回個話吧!”鄭縣令滿臉悲切的道。
鄭縣令聽罷只是搖了搖頭,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
郝管家見自己勸說沒用,於是便走過去跪在一旁一起燒起紙來。
到了第五日,終於是要出殯了,陰九娘這打算在棺槨擡起來之前攔下來。
於是她便早早的起了牀,然後找了一身素色的衣裳穿戴好,隨後便快速的往鄭府趕去。
幸好她腳程快,這不剛來到靈堂,便見着擡匠已經準備就位只得一聲令下就要擡棺。
“等一下!”她攔在靈堂門口大聲的喊道。
衆人擡頭看着她皆是一愣!
“小娘子,還請你讓開,莫要耽誤了時辰!”李言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往外面去。
可他怎麼拉陰九娘都不爲所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鄭縣令。
“小娘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大人,國舅爺的死另有蹊蹺,還望大人徹查到底纔是。”陰九娘說的鏗鏘有力,眼神更是沒有過的堅定。
“你可有什麼證據?若沒有就別怪我用刑了。”鄭縣令不悅的看着他道。
阿耶的死他多少知道怎麼回事,可眼下還不是揭穿那夥人的時候。
“我有的,不過我只給你看。”
“也好!”
鄭縣令隨即讓其他人都出去候着,同時關上房門,待人都走過鄭縣令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如今人已經走了,可以說了?”
“大人,這是我從國舅爺身上得來的。”陰九娘將銀針攤開了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遞到鄭縣令的眼前讓他看。
“這不就是一根銀針嗎?”鄭縣令冷淡的問道。
“這是銀針沒錯,不過這針可是被人用淬了麻痹器官的藥,而它剛好被人打進了國舅爺的心口裏,按深度來介紹,它一定是直接插進了國舅爺的屍體裏,從而得知國舅爺真正的死因是心臟麻痹而死。”
“這些都不過是你的猜想而已。”鄭縣令不甚在意的說道。
按阿耶遺書上寫的他早就猜到了他是被人謀害的,可知道了怎麼樣不知道又能怎麼樣。
“大人,你有在認真聽我講嗎?”陰九娘見他依舊苦瓜臉沒好氣的問道。
“我知道了,不過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要送阿耶出殯了。”說着他轉身揹回了堂屋,朝着門外喊了一嗓子。
一時間剛剛出去的人又如魚而進,做大事的也不管陰九娘擋沒擋着道,自顧自的唸叨着一些經文隨後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張符遞。
再然後便擡起手中的桃木劍揮舞幾下,然後轉身對着棺槨大吼一聲“起!”
幾個太匠聽罷他的話,立馬大吼一聲擡起綁在棺槨上的木頭,陰九娘見此只得讓到一旁,眼睜睜的看着國舅爺的棺槨擡着往外面去。
“你就讓他這麼走得不明不白嗎?”陰九娘再一次上前用力拉住鄭縣令胳膊問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