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頭的時候，圍觀者羣情激憤，臭雞蛋、爛葉子不要命得招呼着，堆滿了行刑臺。
人販子向來是最吸引仇恨的。
行刑臺上，一口黃酒噴到鬼頭刀身，扎着紅巾的劊子手手起刀落，一顆披頭散髮的頭顱飛起，咕嚕嚕滾到地上。
“好啊！”
人羣爆發歡呼聲。
無人注意的角落，顧長生收起炭筆，手上多出一幅簡易素描肖像，正是被斬首的沈三面相。
面板上頓時多出一種觀想法。
【觀想法：牧畜法.蛇一階（黃）】
【介紹：由紫雲山萬獸老祖所創，修行者需斬斷身體一處器官，以牲畜器官爲替代，痛飲所變牲畜之血一月方可練成。】
‘轉換器官？’
顧長生想到沈三的蛇瞳和蛇舌。
簡直就是胡鬧，玩命。
按照前世的知識，以獸類器官代替人體，且不說手術過程的感染問題，光是異種器官的排斥問題，就足以要人命。
‘又是一門邪門觀想法。
不過，還好我不用如此。’
顧長生意念虛點了下牧畜法.蛇後的‘+’號。
【是否消耗十年壽命，提升觀想法牧畜法.蛇】
確定！
無邊功法感悟來襲，心臟空間頓時黑氣繚繞，化作一隻猙獰花蟒，吐着長芯。
嘶——
彷彿領地被侵犯，玉面狐呲着牙，一爪子把花蟒排翻，逼迫得花蟒只能佔據角落。
“看來同時修行多種觀想法，誕生的靈彼此會產生衝突。
最好保持一家獨大，牢牢壓制其他的靈纔行。”
除非把玉面狐法提升到三階，否則短時間內顧長生不打算將牧畜法.蛇提升到二階。
此刻，觀想法運轉，心臟空間一大一小的狐靈和蛇靈吞吐氣息，體內黑氣迅速充盈起來。
【經驗+2】
【經驗+1】
……
“提升的還是有點慢，得想個法子調配祕藥，加速修行。”
半天后，花鳥魚蟲市場，顧長生駐足在一個攤位前。
木質獸籠裏臥着一隻白狐，絲絲鮮血從後腿滲透到地面。
從傷口形狀來看，是被捕獸夾夾斷。
“老獵頭，這隻白狐多少錢？”
“五百文。”
“五百文？太多了。
都是鄉里鄉親，給個實誠價。”顧長生搖頭。
“顧相公，我這白狐可是山裏的稀有貨。
要不是後腿被捕獸夾夾斷了，光是剝一張完整的狐皮，賣給大戶人家至少也要一吊錢哩。”
一吊錢，就是一兩銀子。
顧長生心裏有些肉痛。
手裏雖然還有十幾兩銀子，可那是用來購買玉石的。
再說了，日後修行花銷可還長着呢。
必須得精打細算。
顧長生眼咕嚕一轉，心裏升騰起一個念頭，神祕兮兮開口道：“白狐確實稀有。
不過，你傷了胡家大仙的子孫，就不怕大仙找你的麻煩嗎？”
鄉野狐仙志怪傳說繁多，恰逢亂世信者衆多。
此刻，老獵戶臉上果然露出後怕的神色。
自家小孫子被毒蟲咬傷，興許就是胡大仙做的法。
“那要不，再降五十文？”老獵戶試探道。
顧長生笑笑，起身就走。
三二一……
“顧相公請留步。”
老獵戶輕嘆口氣：“三百文，最低三百文。
我的小孫子被山上的毒蟲咬了，要看大夫還差些湯藥費……”
顧長生點頭，沒有在壓價。
遞上三百文銅錢，順手懷裏掏出一顆指頭粗細的烏黑藥丸。
“顧相公，這是……”
“清熱解毒丸，家傳的祕方配置。
老獵頭，傳出去，可別說我壓你的價兒，佔你的便宜。”
藥丸自然是真，配方則是得自本縣醫術最高的墨大夫。
出門在外，常有蛇蟲鼠蟻，備上幾顆有備無患。
顧長生因此倒是調配了不少。
“那就多謝顧相公了。”
老獵戶知道顧長生祖上闊過，是有些底蘊的。
有一些稀奇藥丸配方，不足爲奇。
交易達成，顧長生懷裏多出一尾白狐。
剛走兩步，他停下腳步，望着滲出鮮血的後腿直皺眉。
‘一直流血可不是事兒啊，怪浪費的……’
顧長生從懷裏掏出一顆烏青藥丸，食指與拇指一捻，化作一灘藥粉，小心敷在受傷的後腿處。
幾個呼吸的功夫，鮮血就不再往外滲。
“不愧是墨大夫的獨門療傷祕方——青眼白鳳丸。
看來以後得想個法子再給他畫上幾幅……”
刺啦——
顧長生拉開衣口內襯，猛然撕扯下一截白布來，貼心綁在後腿處。
醫術僅有一階水準，可也足夠開堂坐館。
加上療傷藥丸，治療白狐的腿傷自是綽綽有餘。
白狐也有靈性，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舐着顧長生的手背，一副馴服的模樣。
“走吧，日後可還用得着你。”
半日後，屋裏。
沉木桌上擺放着一隻陶罐，旁邊是研磨細碎如塵的青玉。
天殺的玉寶齋，一塊劣質青玉竟要十五兩銀子，瞬間掏空了顧長生的全部積蓄。
好在祕藥配置的材料，足夠用上一個月。
此刻，陶罐內液體上下分層，上層清液呈現出琥珀色，有一絲清香氣息透出。
莫名的，顧長生身體裏涌現出一種渴望來。
“成了。
這玉面狐祕藥的配置倒是簡單。”
顧長生傾斜陶罐，琥珀色的上層清液順着陶罐邊緣一點點流入到白瓷大碗裏。
咕嚕嚕一飲而下，好似夏日飲冰水，說不出的暢快。
心臟空間的玉面狐虛影氣息暴漲，大口吞吸氣息，黑氣一陣涌動。
【經驗+5】
【經驗+5】
……
一個時辰後，玉面狐虛影氣息恢復如初，修行速度降了下來。
觀想境經驗條來到三分之一。
“還行，修行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照這個速度，最多三天就能突破觀想境初期。”
顧長生之前嘗試過，一天最多修行三個時辰。
超過這個時限，心神就會變得格外疲勞，反而影響日常修行。
至於修煉得慢點，也無所謂。
身爲長生者，顧長生有的是時間。
接下來的三天，出攤賣畫、修行觀想法，逗逗小狐狸。
甚至，爲了儘快攢夠壽命和銀錢，顧長生搞起前世熟悉的回饋新老客戶、降價促銷活動。
三天下來，壽元增加了一百零八年。
見底的銀錢也達到三兩之多。
顧長生第一時間將玉面狐法和牧畜法提升，其中玉面狐法達到三階頂峯，牧畜法達到二階。
同時，三階的玉面狐法誕生出一個特效——初級精神感知。
顧長生只覺得五官變得格外敏銳，世界彷彿變得清晰。
唯一遺憾的是，三階的玉面狐法，已經達到頂峯，無可提升。
此刻，心臟處的玉面狐和花蟒虛影比之前膨脹許多，虛影更加凝實。
大口吞吸着靈氣，心臟處的黑氣如潺潺泉水不斷涌現。
終於，經驗值蓄滿。
心臟處黑氣一陣鼓動，猛然收縮，好似捅破了一層窗戶紙。
打開面板，境界赫然達到觀想境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