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是傅聞州。”

    聽筒裏傳來顏少欽悠哉的聲音。

    宋青柚“啪”地一下合上書:“你說什麼?”

    “看來他沒告訴你。”顏少欽挑高了眉,倒是沒想到傅聞州這個名字能讓一向清冷寡淡的謫仙情緒起伏這麼大:“張易楠被打的下半輩子都當不成男人了,你覺得張松會輕易放過他嗎?當然了,這事我也是聽說,具體我也不清楚。”

    他還以爲姓傅的會利用這事來個苦肉計呢,敢情沒跟宋青柚說。

    顏少欽頓時覺得自己今天這個電話打的真多餘,沒等他繼續開口,電話就已經被掛了,他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嘖”了一聲。

    宋青柚把電話打到了顧白那兒,直接了當的問:“傅聞州怎麼了。”

    昨夜折騰到凌晨,顧白這會剛醒,乍聽到宋青柚的聲音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反覆確認了好幾次之後才幽幽開口:“沒怎麼,也就是因爲你被人揍的渾身都是傷躺在牀上爬不起來而已。”

    顧白心疼兄弟,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宋青柚,還說傅聞州昨夜來找過她。

    宋青柚眉眼微凝,嗓音很冷:“是一直跟在張松身邊的那個保鏢嗎?”

    顧白說:“應該是,因爲張松不可能親自動手。”

    “知道了,謝謝。”

    怕對面掛斷,顧白忙問:“哎我說,你不來看看他?”

    宋青柚咳了幾聲:“不了。”

    顧白看着掛斷的電話,吶吶地說:“這女人忒狠心了,傅聞州,你說你到底爲了什麼?”

    傅聞州抱着粥粥,眉眼不耐:“誰讓你跟她說這些的。”

    顧白嘿了一聲:“我這不是尋思你這傷不能白捱了嘛。”

    傅聞州躺在牀上,渾身纏着繃帶,看起來有點滑稽,五官卻凌厲分明:“話多。”

    “你丫良心被狗吃了吧。”顧白說:“我大晚上的拉着醫生趕到你家裏等你回來給你包紮傷口,還要遭你嫌棄。”

    傅聞州滿腦子都是宋青柚電話裏那句“不了。”眼下心煩的很。

    他不想讓她擔心,可看到她真的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傅聞州到底有些失望和不甘。

    顧白瞅了一眼他身上的紗布:“這口氣你咽的下去?”

    傅聞州撫摸着粥粥的毛髮,冷笑了聲:“我傅聞州從生下來開始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顧白說:“張松不好對付,你悠着點。”

    傅聞州起身,把身上纏好的繃帶一圈一圈又解開來。顧白瞧見了,忙伸手阻止:“這好不容易包紮好的,你又解開幹嘛?”

    傅聞州哼道:“去用苦肉計。”

    顧白:“……那你抱着粥粥幹什麼?”

    傅聞州:“雙管齊下。”

    “6”

    梧桐公寓。

    陽臺起了風,宋青柚輕咳了好幾聲,宋常趕忙過來關了窗戶:“小姐,您說您又吹不得風,還非得開着窗戶。”

    宋青柚將書本擱在身後的書架上,遞給宋常一份文件:“常叔,把這個匿名送到張家。”

    宋常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宋青柚微微笑了笑:“張易楠和張松的DNA親子鑑定結果。”

    宋常一怔,不解道:“這不是小姐以後打算用來牽制張家的嗎?怎麼現在就送過去?”

    宋青柚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玉鐲,淡聲說:“早晚都一樣。”

    宋常沒再問了,道了聲:“好。”

    宋常走後,宋青柚躺在藤椅上微闔着雙眸,白玉一般的臉被陽光照的幾近透明,五官精緻的像是畫一般,美的令人晃神。

    客廳傳來動靜,宋青柚以爲是宋常又回來了:“常叔,我有點渴,您幫我倒杯水。”

    溫熱的水遞到跟前,宋青柚伸手接過,想要拿開時手背卻忽地被一片溫熱的肌膚貼住,她眼睛倏然睜開,愣愣地看着面前身量高大的男人。

    貓咪唰地一下躥到宋青柚懷裏,喵喵的叫着,用腦袋和她貼貼。

    傅聞州挑了挑眉,伸手把粥粥拎了下來。

    小貓咪不滿地朝他喵了幾聲,撒丫子跑開了。

    宋青柚擡眸,不動聲色的在把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後問:“怎麼沒去醫院?”

    傅聞州在她身側蹲下,腦袋枕在她搭在扶手的手臂上,嗓音低沉:“柚柚,我還以爲你真不管我死活了呢。”

    答非所問,宋青柚蹙了蹙眉:“起來。”

    傅聞州這才說:“你知道我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

    宋青柚到底沒把手抽開,她懶得和傷患計較:“張易楠真廢了?”

    傅聞州趁機又蹭了蹭,佔夠了便宜:“廢了。”

    “哦。”宋青柚應了聲。

    她終於把手臂抽離,從藤椅上起身:“過來。”

    傅聞州聽話的跟過去。

    宋青柚從雜物間找到醫藥箱,看向男人:“把衣服脫了。”

    傅聞州眉梢挑的老高,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柚柚,這光天化日的,不太合適吧。”

    宋青柚瞥他一眼,眼神涼涼地。

    傅聞州扯着笑:“我沒事,早上顧白已經找人給我上過藥了。”

    “脫了。”宋青柚咳道。

    見她開始咳嗽,傅聞州沒敢再跟她犟,背對着她單手將襯衫扣解開。

    男人背部寬闊厚實,溝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是雕刻出來的好看,線條流暢,配上他這張臉,完美得無可挑剔。

    宋青柚臉色卻愈發地冷。

    原本傅聞州穿的嚴實,看不清具體傷口,宋青柚以爲張松再怎麼樣不會下重手,沒想到居然把他打的渾身沒一塊好肉。

    “你不知道還手?”

    傅聞州狹長的眉眼勾翹着的眼尾揚起來,喉結輕滾了下:“柚柚,你不高興了。”

    宋青柚垂眸,打開醫藥箱幫他上藥:“這藥不會留疤。”

    傅聞州天生體熱,藥膏的冰涼觸感正好,他一眼不眨地盯住給他上藥的人,傅聞州很高,儘管宋青柚有一米六八,但他仍舊比她高上二十公分。

    他邁近一步,輕易到她面前,這樣貼近時,低着的下頜像隨時要吻她額頭。

    “嘶!”

    宋青柚加重的動作恢復原樣:“老實一點。”

    傅聞州笑了,微微俯身,眼睛盯着她的,嗓音低啞:“柚柚。”

    他的聲音好似帶了密密麻麻的小鉤子,故意撩撥。

    宋青柚手指一顫,沉默一瞬後,她將藥膏扔給他:“自己抹,早晚一次,你可以走了。”

    傅聞州身影僵了下。

    兩秒後,他視線慢慢回攏,眸低情緒被他一點一點壓下去。

    “你就這麼煩我。”

    他聲音沉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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