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嘩啦啦的水聲淹沒了宋青柚白皙纖瘦的身體,她站在花灑下思考着阮鳴沉口中的“交易。”

    M國的氣候比國內冷,宋青柚裹着厚重的浴袍從浴室出來,暖氣打開後才覺得沒那麼冷了。

    電視裏播放着最新的財經實事,她看了一會覺得無聊,就趴在牀上睡了。

    有了SY的融資,基本這次上市有驚無險,還算順利。所以宋青柚難得睡了個好覺。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她才從睡夢中醒來。

    但她沒想到開門會看到傅聞州,以及一隻貓。

    男人衣着單薄,髮絲凌亂,眼圈透着烏黑,下巴長出了青茬,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一圈。

    看到宋青柚,他眼眶酸澀,把懷裏的粥粥送過去,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啞着嗓音:“粥粥想你了。”

    宋青柚心臟猛地一縮,某一處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擊中了。

    酸脹難忍。

    眸低壓着情緒,聲音微顫:“你是傻子嗎?”

    傅聞州濃密的眉毛向上揚起,眼眶深邃,眼尾狹長,長布微卷的睫毛下藏着深入骨髓的思念:“爲什麼躲着我。”

    尾音拖長,聽上去不甘又委屈。

    一個月沒有見過她。

    整整一個月。

    他想她想的都快要瘋了。

    不是沒氣過她的狠心。

    可見到她的這一刻,那些怨恨,生氣,憤怒的情緒都沒了,只剩下濃濃的想念。

    他只想抱着她,親親她,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宋青柚沉默一瞬,把人拉進門。

    粥粥躥到了地上,這一路它舟車勞頓都困極了,爬上柔軟的沙發就閉上了眼。

    傅聞州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執着於要一個答案。

    宋青柚不自覺放輕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公司上市的事,沒有躲着你。”

    “你撒謊。”傅聞州漆黑的演技噙住她:“沒有躲着我,爲什麼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

    宋青柚脣瓣微抿,不想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但顯然不說實話,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

    “因爲你不相信我。”

    傅聞州一臉莫名:“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了?”

    宋青柚把那天的事簡單說了下。

    傅聞州俯下身,呼吸撲灑過來,嗓音顫慄:“所以你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宋青柚側過臉:“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必要和你再有交集。”

    傅聞州哼道:“嘴硬。”

    宋青柚:……

    她纔沒有嘴硬!

    傅聞州心情沒來由的大好,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別人會在意你做了什麼,但是我不會,無論你什麼樣子都是我的柚柚。”

    看到只有一張牀,他很是滿意。

    宋青柚不知道他心裏那點九九,只覺得他這話說的實在容易讓人多想,便沒有理他。

    這是一間套房,書桌就在客房,她走到椅子上坐下將電腦打開。

    這幾天有很多資料要提交,順利的話後天晚上就能回國。異國他鄉,總還是自家的月亮比較圓。

    粥粥伸了個懶腰,喵喵叫了幾聲從沙發上走着貓步到了宋青柚腳邊,蹭着她白玉般的腳背。

    宋青柚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隨後處理工作。

    點開郵件收到好幾封回執,都是申請通過的消息,她一封封看過去,眉頭舒展開來,白皙的臉上透着粉一般的潤澤,更是如神仙般好看。

    傅聞州看着她出神,默不作聲地趕走不知饜足的小貓咪,自己蹲在了宋青柚的旁邊。

    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站着時修長而挺拔,乍一蹲下來,比坐着的宋青柚還要醒目。宋青柚很難不注意到他:“那兒有沙發。”

    傅聞州眸色沉沉:“柚柚。”

    “嗯?”

    宋青柚蔥白的指尖在鍵盤上來回敲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傅聞州:“這次你沒有趕我走。”

    他嗓音天生的慵懶低沉,是很性感的音調,入耳時會讓人骨頭酥麻,宋青柚某些時候也是個聲控。

    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垂,美眸微轉:“所以?”

    M國和國內有七個小時的時差,傅聞洲一大早到了這裏,等於在國內連夜出發,宋青柚就算是心腸再硬也沒辦法冷着臉把人轟走。

    傅聞州語氣裏帶了點得意和愉悅:“你現在都不忍心趕我走了,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宋青柚心臟悸動了下,耳垂染上一點粉紅,好在她的手搭在那兒,旁人看不出來。

    她佯裝鎮定地看着電腦,聲調清冷:“門就在那兒,你要這麼想走我也不攔着你。”

    傅聞州也不在意,掌心虛虛握住她細瘦的腳踝,眉頭擰了擰:“怎麼瘦了這麼多?”

    宋青柚自己並沒發現,不太在意地說:“可能最近喫的比較少。”

    她不在意,傅聞州卻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一張臉黑沉沉的難看,甚至開始找宋常的麻煩:“常叔是怎麼照顧你的,怎麼連你喫飯這點小事都看不住。”

    “我不想喫,他還能灌進我嘴裏嗎。”

    宋青柚不停的核對回執文件,每一份都得確保沒有問題,沒閒工夫搭理他這壞脾氣。

    傅聞州當即打了一個電話,讓人送上來一堆清淡的食物,猜到她這一個月估計壓根沒好好喫飯,驟然沾上葷腥怕她肚子不舒服,特意叮囑少油少鹽。

    等飯菜送上來,宋青柚有些喫驚:“你從哪兒弄這麼多中餐?”

    傅聞州讓她別管,硬把那些飯菜看着她吃了。

    宋青柚胃口不大,每一份只嘗幾口,剩下的都被傅聞州風捲殘雲地掃蕩乾淨。

    飯後,宋青柚堅持把這一頓飯錢轉給傅聞州,又把人惹了個不高興。

    宋青柚不知道他爲什麼又生氣。

    她不想欠他的,這很難理解嗎?

    鈴聲突兀地響起,宋青柚接完電話,立即收拾桌上的紙質文件,急匆匆往外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裙,外面只有幾度,這樣出去大概率會被凍感冒。

    傅聞州大步追上將人拉住,沉着臉:“你着什麼急。”

    “我急。”宋青柚道。

    傅聞州把架子上的羊絨開衫取下來仔細幫她穿好,確認釦子扣到最上面後表情纔有所鬆動:“青檸會順利上市,你不用這麼趕趟。”

    宋青柚聞言一怔,雖然本來也沒打算瞞他,但青檸從創辦到上市她從未露過面,僅有的幾次交接也是暗地裏進行,連宋家都查不出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可轉念一想,她的事好像沒有傅聞州不知道的,宋青柚又不覺得什麼了,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早就把傅聞州設立在自己的領地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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