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傅聞州所說,青檸上市意外的十分順利,她準備的好幾個應急方案都沒用上。

    宋青柚坐在車裏,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回到酒店,看到一大桌子飯菜,宋青柚有些詫異地看向從裏間出來的傅聞州:“你還沒走?”

    傅聞州眉梢輕佻:“走?走去哪兒。”

    “回國。”

    畢竟自己明天也要回國了。

    傅聞州險些氣笑,他抱着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就、不、走。”

    宋青柚:“……”

    她盯着男人挺括的背影,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傅聞州很坦蕩:“無賴。”

    宋青柚不說話了。

    哦,原來你知道啊。

    她沒再繼續看他,給宋常打了個電話讓他一起來喫,反正不喫也浪費了這一大桌子的食物。

    宋常就住在隔壁,來的很快,推門進來看到傅聞州時滿臉驚訝:“小傅總,您怎麼來了?”

    傅聞州皮笑肉不笑:“想念您老人家了。”

    宋常嘴角抽了抽,腳底寒意四起,他尷尬道:“小傅總真是折煞我這個老頭子了。”

    傅聞州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看向餐桌:“常叔,你覺得今天這菜色怎麼樣?”

    他眼裏含着笑,宋常卻覺得這笑裏藏着刀子,低頭道:“以後小姐的飲食我會按照這個標準來。”

    傅聞州滿意地點頭,拉宋常坐下,這會又像是真把他敬做是長輩了:“常叔,喫飯。”

    宋青柚輕擡眼瞼:“常叔,不用管他。”

    宋常其實不怵傅聞州,他只是看着最近瘦了的宋青柚心中有愧,小姐喫不好就是他的責任,所以傅聞州這番責怪他是認的。

    宋常想了一番,決定以後得跟小傅總學學厚臉皮,這樣下次小姐不願意喫飯的時候他就能豁出老臉和小傅總一樣靠賣慘博得小姐同情,讓她乖乖喫點了。

    他這麼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小傅總,小傅總坐在小姐身邊,認真又仔細地給她剝蝦殼。他剝好一隻就放在瓷白的碗裏,連醋都幫着蘸好。

    小姐喫得慢,沒過一會碗裏就堆成了小山,然後小傅總又開始對魚肉下手,剔魚刺時耐心十足,宋常看他挑出來一截很細小的軟刺,這個長度肉眼很難發覺,但他剔的一絲不苟。

    等小姐饜足了,喫不下了,小傅總又把她喫剩下的拿到自己面前,絲毫不嫌棄地全部吃了個乾淨,一點也沒浪費。

    宋常這頓飯喫的五味雜陳。

    臨走前,他踱步再三,委婉地說:“小傅總晚上睡哪?要不跟我這個老頭子湊活一晚?”

    傅聞州:……

    宋青柚脣角微抿,忍着笑:“常叔,他自己又不是不會開房。”

    宋常一拍腦袋,對哦!他險些忘了傅聞州是個有錢的主兒,怎麼可能淪落到和他這個老頭子睡一張牀。自己這是擔心他佔小姐便宜一時連這個都忘了。

    宋常放下心來,出了房間。

    宋青柚沒關門,回頭:“你也走吧。”

    傅聞州脣角一勾:“我沒帶錢。”

    宋青柚目光猶疑,似乎在確認他這話的真實性,片刻後從包裏找出一張卡:“沒密碼。”

    傅聞州舌尖抵着後槽牙,雙眸危險地眯起,頗有幾分大義凜然地味道:“君子不喫嗟來之食。”

    宋青柚簡直要聽樂了,傅聞州跟君子這兩個字有半毛錢關係嗎?

    知道他這是打算賴在她這了,宋青柚趕也趕不走,索性把他當成了空氣,自顧自忙自己的事。

    傅聞州跟個大型犬一樣圍在她身邊,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宋青柚煩不勝煩,眼尾染上一圈紅,回頭怒瞪他:“你怎麼比粥粥還黏人!”

    傅聞州微微皺眉,面露不悅:“你拿我跟只貓比?”

    宋青柚以爲他是生氣自己把他和動物相提並論,沒想到男人下一句就說。

    “它哪裏比得上我?它除了會叫還會做什麼?它會給你剝蝦嗎?它賺錢有我多嗎?它有我長得帥嗎?而且就算它叫也不一定有我叫的好聽,柚柚,哪天你可以在牀上試試……”

    “你給我閉嘴!”宋青柚氣的踢了一腳他小腿,眼睛因爲生氣而變得圓圓的,這會不像仙女像精靈。

    傅聞州被踢也不惱,兩隻眼睛就盯着宋青柚看,彷彿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他的柚柚只會對他生氣,看來自己果然對她很重要。

    不然她爲什麼不對張三和李四發火?

    傅聞州的腦回路不知道怎麼就轉到了這上面,總之他非但沒生氣,反而十分愉悅,恨不得柚柚再踢自己兩腳。

    他老老實實閉上嘴,彎腰把地上的粥粥抱起來,乖乖待在角落不打擾她。

    耳邊終於清淨,宋青柚把資料準備好一併發給現任的執行總裁,又讓宋常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

    宋常猶豫着問:“要買小傅總的嗎?”

    宋青柚本來想直接說不需要,他看起來非常喜歡這裏,但想到晚上他說沒帶錢的事,又改了口:“嗯。”

    交代完後宋青柚走到長椅上躺下,她如今失眠得厲害,只有這樣躺着時,才能稍微睡一會兒。

    她嗅覺靈敏,傅聞州身上特有的冷香味隨着空氣若有似無的飄來,迷濛間,竟有了些睡意。

    傅聞州輕手輕腳過去,寬大的手掌從她腰側探進去,將人抱離躺椅。

    “別碰我。”宋青柚像是睡着又像是清醒,那雙含情眼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裏沒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幾分迷茫無措。

    傅聞州低眸看她:“天氣涼,這兒不能睡,牀上睡得會更舒服些,你不是喜歡玉石嗎?前些天淘了個小物件,放在你牀頭櫃前,去看看,嗯?”

    他聲音很低,誘哄的成分更多,抱着她直直往前走。

    宋青柚意識抽離,處於一片混沌中,以爲自己在做夢。

    傅聞州把她放在牀上,動作輕柔,在她閉上眼的前夕,把東西從抽屜裏拿出來。

    竟是一串通體碧綠的玉石佛珠,價值一看就不菲。

    將她腕間的玉鐲取下,換成佛珠,仔細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宋青柚盯着傅聞州看了兩眼,又擡起手腕晃了晃:“這是什麼?”

    傅聞州嗓音低啞,語氣很認真:“避世珠,能辟邪保平安,世上僅此一串,我可是求了很久才求來的。”

    “哦。”宋青柚手臂緩緩垂在牀邊,眼睛闔上,徹底睡了過去。

    傅聞州修長的指尖在她脣上不捨又迷戀的碾磨。

    “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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