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家被搶走了全部的存糧,還有人因爲反抗被打破了頭顱,還好不是致命傷。
“你知道嗎?匪徒在黃醫師那裏喫癟了。黃醫師怎麼做到的,他也會武功嗎?”
“看起來又不像,我家王威那樣纔是練武的!”
王大媽自問自答,眉兒聽着沒有吭聲,心裏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按照王大媽所說,一共有五組匪徒,他們三人一組分頭行動,爲什麼自己家裏招來這麼多匪徒?
想來只有一種可能,她懷疑匪徒當中有自己認識的人,可惜沒有證據。當時天太黑,沒能看清楚匪徒長啥樣。
那晚的驚呼聲被風雨聲掩蓋,死的幾名匪徒竟然沒人察覺,當然她也不會主動提起。
慶幸的是,經歷這次事件之後,業主委員會開始重視小區防護,圍牆被重新加固,保安的數量增加了,王媽的兒子王威正式被聘爲保安隊長。
不要小看保安隊長這個位子,多少人打破了頭想要坐上去。
這時候貨幣貶值,大家開始以物易物,每戶需繳納三十斤糧食作爲物管費,保安隊長除了不用交糧之外,還享有薪資待遇。
公平不公平不知道,只是恐懼心理使人不得不屈從。
王威只是一介武夫,小區還需要一個文的負責人,有人推舉黃醫生,可惜黃醫生沒有到場,王威自告奮勇親自去請。
精英們在商議這件事的時候,眉兒正在家裏擼小灰。
嗯,就是她養的那對灰兔,已經長到三公斤了,馬上就要生下第一窩小兔崽子,以後就有兔子肉吃了。
沒有人覺得守護家園這件事應該告訴她,她還只是個初中生,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
雖然沒有參與權,不過物業費是不能免的。
“嘟嘟嘟!”
對講機在響,林警官來電了。
眉兒沒有隱瞞,大致將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電網電死了三個人。”
遲疑地說出這些,很怕林警官過來給自己戴上一副銀手鐲。
哦,忘了!她還未成年,應該可以免責吧?
對講機的那頭沉默了好久,林警官低聲道:“我知道了,他們可能是衝着你來的。”
“……”這回輪到眉兒沉默了。
“這不是你的錯,還有……我有理由相信,更極端的情況還在後面!”
林警官的聲音帶着疲憊,他親眼見過,有人精神崩潰,帶着老婆孩子,一家人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有人爲了搶喫的殺紅了眼,老弱婦孺都不肯放過。
犯罪案件層出不窮,警察已經不再抓人,因爲監獄人滿爲患。
他們一邊救人,一邊被人襲擊。那些人爲了搶奪隨身物品和救命物資,連搜救人員都不放過,身邊遇害的同事已經不少。
天真可愛的孩子,手無寸鐵的婦孺,都有可能是背刺你的兇手。也有些人專門搶劫警察,因爲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還手。
颱風暴雨半個月,社會秩序已經完全亂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恢復的那一天。
雖然心很累,可是他沒法說放棄。身爲警察,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信仰。
“你也多保重!”
放下對講機,心情有些複雜。
林警官看到的那些,她早就經歷過,以後還有更爲慘烈的,一件一件接踵而來。
在天災面前,個人的力量何其渺小!
牽着閃電去找黃醫生,正好遇見小區裏有人前來求診。
一個被打破頭的男人坐在那裏失聲痛哭。
黃醫生用碘酒給他消毒,對着男人的眼淚有些無語。
“黃醫生,我不是因爲疼才哭的,我是……那是我家裏剩下的最後一點糧食,我老婆跟孩子以後喫什麼?”
黃醫生嘆了口氣,拿出一包麪條給他。
多了不能給,那會讓人產生依賴心理。
他是心理醫生,他比誰都清楚。
男人拿出身上的名錶作爲診金,交給黃醫生,黃醫生又給了他幾包餅乾,還有一些口服的傷藥。
送走病患,新上任的保安隊長王威來找黃醫生。
“聽說黃醫生身手了得,我應業主的請求,請黃醫生擔任小區帶頭人,帶領大家共克時艱。”
他朗誦一般地背出這段話,黃醫生聽了直搖頭。
“你們都以爲匪徒是被我打走的?其實是這樣……”他從房間裏抱出一條長長的花斑蟒,“是這條蛇嚇退了匪徒。”
黃醫生養的蟒蛇有小臂粗細,看起來十分駭人,王威看到這個,知難而退告辭了。
“你爲什麼不想做負責人?”眉兒在一旁問道。
她親眼看到王威當了保安隊長之後,連王媽都跟着拽了起來,怎麼竟然有人不願意。
黃醫師也笑了,“小妹妹,我考考你的觀察力。”
“王威進來的時候,你覺得他是什麼心態?”
眉兒皺着眉思考了一陣,“他雙手抱臂,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大概並不想聽你指揮。”
黃醫生攤攤手,“他們會找到更合適的負責人,所以……你今天來幹什麼?”
眉兒說明了來意,“我想看看這條狗有沒有打過疫苗?”
黃醫生用電筒照了照狗的舌頭,仔細查看了一下,才道:“狗狗的身體還算健康,只是沒法檢測是不是打過疫苗,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打一次。”
“那這個可以嗎?”眉兒拿出一支狂犬疫苗,很顯然這是人類用的。
“這個不行。”黃天明直接否決了,“要找到犬類專用的疫苗。”
“不打會怎樣?”
“沒打狂犬疫苗的狗,得病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五。”
“狗狗攜帶病毒很大的概率會傳染給你,人得了狂犬病必死無疑,臨死前還會像瘋狗那樣到處咬人,你不害怕嗎?”
“……”眉兒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抱着閃電。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黃醫師見她不肯放棄,無奈再勸一句。
“我會找到疫苗的。”眉兒放下一袋蔬菜作爲診金,轉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