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一直上漲,城區很多街道淹到了三樓,碧園小區外圍的住戶已經搬上二樓,眉兒家裏的地下室也已經進水。
誰能想到就在半個月之前,她開着路虎車出門,在全市最繁華的商貿大廈逛街,還吃了好喫的蝦餃呢?
往事不堪回顧!
院子裏種植的蔬菜也被水淹了,不得不提前收採,包頓餃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生活的艱難就用食物來治癒好了。
通訊斷斷續續,前天好不容易跟雪姨他們聯繫上了。
原來工廠也被淹了,雪姨和傅叔帶領幾十名骨幹組成了自救隊,將所有物資搬上二樓。
“工廠雖然困難,不過好在大家齊心,困難總會過去的。”
雪姨倒是十分樂觀,她大概還想着等洪水退去,重新恢復生產,再幹三十年呢!
“我們這裏人多熱鬧,你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
雪姨還是擔心她的,不過眉兒並不想搬過去。
她不喜歡人多,再說她有空間這件事,人多了恐怕是瞞不住的。
不過有件事她想求雪姨幫忙,“雪姨,你們能找到狗用的狂犬疫苗嗎?我現在很需要一支。”
“這樣啊,那我跟他們說——”
雪姨的話還沒說完就沒了訊號,好在消息總算是通知到了。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總會想到辦法解決的。
那天從黃醫生那回來,她擼着狗頭想,田園犬也就是俗稱的土狗,有主的土狗都不見得會打疫苗,何況閃電是流浪狗,打過疫苗的概率約等於零。
黃醫生說的很明確,她不能心存僥倖,所以必須找到狂犬疫苗。
這兩天,一直沒有雪姨的消息,看來找疫苗並不順利。
秋天和閃電看出小主人心緒不佳,懂事地一聲不吭。
眉兒將煮好的餃子遞給狗子嚐嚐,一個人喫太不過癮了。
狗子咬了一口,“汪汪,香香!”
它倆的那份沒有放鹽,只有簡單的蔬菜和肉,不會影響健康。
喫過早餐之後,開啓別墅四周的電網,換上黑色防雨服,她打算冒險出門一趟。
暴雨還在繼續,這時候就是最佳時機。
等到雨勢停歇,人們清醒過來,就要開始爭分奪秒搶物資了。
從空間裏取出橡皮艇充好氣,閃電留在家裏,秋天跟着一起出去。
然而閃電不肯,悄悄跟了出來,等眉兒把橡皮艇放進水裏,它一躍就跳了上去。
眉兒無奈只好讓秋天留下來。
她摩挲着秋天的脖頸,低聲道:“寶貝,看好這個家,要是我們回來這裏被人端了,那就無處可去了,知道嗎?”
秋天彷彿聽懂了,“嗚嗚”地低聲叫着。
交待完畢,帶着閃電出門了。
最初她沒有明確的目標,只能憑着印象四處瞎逛,看看哪裏有寵物醫院。
洪水貫穿着整座城市已經沒有陸地,倒塌或半殘的高樓可憐兮兮地矗立在水面之上,憑藉着往日的記憶,才能勉強辨認出哪是哪。
水面漂浮着垃圾,橡皮艇劃過的時候,不時會遇到阻攔,有時是傢俱,有時是人或動物的屍體。
這是她第一次直視超強颱風後的山城,凌敗不堪,滿目蒼夷。
遠處高樓破敗的窗洞裏,偶爾會出現難民,揮舞着手臂向她求援。
“姑娘,能捎我一程嘛?”
低頭裝作沒看見,這些人還是等真正的搜救人員好了,如果還有的話。
一邊划着小艇,一邊四處逡巡,小型的寵物醫院早被淹沒在水下,她決定到商貿大廈碰碰運氣。那裏附近富人多,或許能找到也說不定。
橡皮艇速度太慢,找個隱祕的地方換上衝鋒舟,這才朝着商貿大廈駛去。
到了商貿大廈已經是中午十一點,悄悄收起衝鋒舟,從大廈四樓的一扇破窗戶進去。
進了窗口,眉兒就發現不對。
本以爲大廈空無一人,誰知昏黃的燈光下竟然看到不少人影。好在她衣着並不打眼,於是裝作普通難民在人羣裏晃悠。
有人看過來,目光略過身材瘦小的她,最後貪婪地落在閃電身上。
她有些後悔不該帶狗子出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她越是神態淡然,別人就越是不敢招惹他。
這時又有人湊過來找她攀談,“姑娘,你是換物資,還是來拜青哥的?”
“拜青哥。”眉兒隨口答應着,心裏卻在想,青哥是什麼?
“那能不能幫小弟引薦一下?”
“咳咳……”
看來是自己裝得太過,令對方產生了誤會。
“我要先換好物資,再去找青哥,我跟青哥約好的。”
甩開那個攀談的人,眉兒在大廈裏逛了一圈,心裏大概明白了。
這裏已經淪爲黑幫基地,原來的大廈已經被他們佔有,遠近的居民都要拿糧食換物資。
青哥應該就是這裏的老大。
隨便逛了一下,這裏的物資五花八門,除了大廈原有的店鋪存貨,還有從外面搶來的。
物資有的換還是好的,她決定直奔主題,先找疫苗。
一連找了三層樓,纔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一家寵物服務中心。
大門敞開着,人流稀少。
也對,這個時候人都顧不過來,還有誰會關注動物呢?
眉兒進去問,“有沒有狂犬疫苗?”
“有。”對方張開五根手指,“五十斤糧食一支。”
“這麼貴,你怎麼不去搶?”
五十斤糧她有,再多她也拿的出來,可是不討價還價會被人當豬殺,說不定還會被盯上。
你來我往舌槍脣劍一番,最後說好十斤糧換一支疫苗。
眉兒嚷嚷道:“讓我先看看保質期,有沒有過期?”
那人無奈地將疫苗拿出來給她看,疫苗有效期還有半年。
走到暗處,悄悄從空間取出十斤糧食,回來換好疫苗。
誰知那人打量着閃電問,“要不要幫忙注射?”
“啥?十斤糧食還不包注射?”
眉兒剛想質疑,對方又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十斤糧食。”
這不是明擺着搶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