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女王護衛一聲驚呼,想要救援,卻已經來不及了!
“完了!”
“難道黑霧山就是我的葬身之所?”
“阿戈蘭那混蛋,可以光明正大地娶索娜,做王后了?”
“真是不甘心啊!”
生死關頭,媚荻腦子裏,冒出的卻是這樣的念頭。
迅猛的騎槍,朝媚荻當胸刺來!
眼看就要將她釘在地上。
騎槍的主人,眼中已經露出興奮而殘忍的光芒。
他忍不住吐着舌頭,舔舐嘴角——
這是他的習慣。
每次要殺死一個敵人時,他都表現得,好像馬上要喫到敵人的肉一樣。
只是他纔來得及舔兩下,眼角余光中,突然看見一片強烈的光芒,猛然閃耀,燦爛如霞。
一瞬間的強光,在他眼前如同流星般閃過。
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勢大力沉的騎槍,就被光芒撞上,“當”一聲巨響,重重地歪向一旁。
“什麼?!”
兇悍的騎士目瞪口呆。
在他的騎士生涯中,無論比武還是實戰,從來沒見過在最後一刻,自己的騎槍,能被人如此精準地擊中盪開!
尤其,這一撞,還讓自己握騎槍的手臂,震得一陣痠麻。
“不好!是強敵!”
他心中警鐘狂響,連忙握緊騎槍,對突如其來之敵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敵人的第二波攻擊。
卻沒想到,當他定神再看時,一個年輕的宋國人,已然抓住金髮女武士的手臂,往戰場深處跑去了!
“不、不打了嗎?”
兇悍騎士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等回過神,氣得想策馬追擊時,他卻被對方几個騎士、武士,給擋住了。
他們很強大。
兇悍騎士頓時轉攻爲守。
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緩緩後退,退到剛纔因爲偷襲,脫離的自己的侍從騎士羣。
不用說,這幾個阻敵的騎士武士,便是女王暗中的護衛了。
緊急時刻救下媚荻之人,則是李雲絕。
剛纔的戰鬥中,因爲他只需要輔助邊軍攻防,便相對要冷靜一些。
於是他便看清,反抗軍那邊的戰場中,有個浴血奮戰的金髮女劍士,居然長得很像一個故人。
“梅迭蘭!”
當時三方的戰場,已經融合在一起,正好給了李雲絕便利。
他能不斷地靠近,這個疑似的故人。
他身法快捷,反應機靈,很快便接近了。
於是驚喜地確認,剛纔真不是自己眼花,陷入困境的金髮女劍士,還真是那個在京城,跟自己有一吻之緣的梅迭蘭。
故友有難,怎能袖手旁觀?不符合中華俠客道義啊。
於是纔有了媚荻千鈞一髮間、被李雲絕從騎槍鋒芒下,驚險救走的事情。
剛被救走時,媚荻下意識地要指揮少年,如何逃走。
卻沒想到,剛開口,才發出個音節,媚荻卻聽到李雲絕堅定而自信的聲音:
“梅迭蘭妹妹,不要怕,有我在。”
本來要說話的媚荻,立即閉了嘴。
她乖乖地被李雲絕牽着手,在亂糟糟的戰場上,一路避險遊走。
少年的身法,出奇的巧妙。
他每次都能在打得火熱的戰場中,一路找到盲區死角,小心地護着媚荻,在一個又一個不被人注意的陰影中,逐漸遠離打得最熾熱的地帶。
沒過多會兒,他倆已經躲在戰場邊緣的幾片亂石後,暫時脫離了危險。
到這時,媚荻已經徹底反應過來。
她心想:
“哦,我在這傻小子心目中,還是死鬼伊瓦爾的女兒呢。”
她連忙打起精神,回憶回憶那晚的劇本。
差不多記起來後,她便一本正經地,跟李雲絕訴說那晚京華離別後,自己的際遇。
她簡單地介紹了新光教、新光軍,還告訴少年,自己已經成了新光教的聖女。
久別重逢,娓娓敘述。
和少年近在咫尺、耳鬢廝磨時,媚荻的心絃,居然不合時宜地動了。
隨着敘說,她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夜晚,兩人在月下暢快地迎風奔跑。
今日重逢,又是一個夜晚。
如果再續那晚的情緣,應該很愉悅、很浪漫。
只可惜,異國故友再見時,卻是在血火紛飛、人仰馬翻、眼看自己這一方就要全軍覆沒的亂戰裏。
媚荻很感慨,李雲絕卻眼睛一亮!
“成了新教的聖女啊?”
雖然夜色黯淡,金髮女郎看在李雲絕的眼裏,彷彿開始發光。
他心說:
“既然成了新教的聖女,那我更要幫你了。”
他挺聰明,很能理解張破嶽傳達的朝廷決策裏,包含的深層含義。
“必須幫梅迭蘭和她的義軍,解決這次危機。”
“這不僅是爲故友,還爲了我們大宋。”
“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打定主意,他便對媚荻道:
“梅迭蘭妹妹,你別怕,容我好好想想。”
“我一定能幫你們解除危機的!”
說完,他就開始非常認真地思考。
媚荻對他的話,不以爲然。
但卻對他的人,不由自主地端詳起來。
此時,戰場上的刀光劍光、法術流光,時不時映亮了少年專注的臉;
媚荻從側邊看去,少年英俊的側臉映入眼簾,在戰場光輝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迷人。
她居然看入了迷。
身子不自覺地發軟……
兩條修長的美腿,也下意識地夾緊……
失神片刻,她陡然一驚,心說道:
“媚荻,你在幹嘛?”
“怎麼這種時候,你還發春?”
雖然怪自己,但她隱隱有種感覺,一旦遇上這少年,自己好像在某個方面,變得不一樣了。
總想到男女之情。
她本來不是這樣的人。
平時她對國王丈夫,冷落自己,很生氣。
但其實她對男女之事,並不算渴求,畢竟,“處女王后”嘛。
可不知道爲什麼,碰上李雲絕這個異國年輕人後,她的心,就好像春天到了,花兒開了,日光煦暖,把身子也焐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