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長也瘋狂 >第二百零五章 回頭客
    於是陸玄章擅長的金土兩系法術,還沒來得及展開,就已經整個人趴地上了。

    灰頭土臉的邊上,地面還凸起着短短一根石棱,這是他剛召喚到一半的巖柱術。

    只可惜,很快被打斷,根本不成規模,似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殺傷力什麼的,根本無從談起,最多能絆人一跤。

    可李雲絕慣來絆別人的,於此道精似鬼,怎可能中招?

    所以陸玄章敗了。

    少年閃耀着火光的利劍,在陸玄章的臉頰邊晃盪,如同明鏡一般,照着他的灰頭土臉,讓他臉頰的淤血和沾着的草泥塵土,纖毫畢現。

    但即使已經真的被打趴下了,陸玄章卻還不敢相信。

    “居然敗了?”

    “不可能啊!”

    “我不服!”

    “姓李的,你還敢再跟我打一次嗎?”

    他在地上叫囂道。

    “好啊。”

    李雲絕這會兒信心大漲,心說自己的快劍法,還真管用,別說再打一次,再打十次八次,也能贏啊。

    於是兩人又打了一次。

    這一次,陸玄章又敗了。

    才三招,他就敗了。

    這一回,陸玄章終於認清現實了:

    “這姓李的,出劍也忒快了!”

    “比滅妖人行會那些師長都快哇,他到底從哪兒學來這麼高明的劍術的?”

    “我應該打不過了。”

    “雖然我劍術也不差,法術更擅長,可他……實在太快了!”

    認清現實,就不再叫囂了。

    連找臺階的話語,都變得輕聲了。

    “我輸了。”

    陸玄章道,

    “你確實厲害。”

    “不過,我這幾天,也不知怎地,運氣有點差。”

    某種角度,他沒說錯。

    剛纔兩次比試中,表面看上去很公平。

    但那位袖手旁觀的“天真單純”綠茶精,卻悄悄地施展了“月之晦”。

    作爲星位異能,這法術她一個人沒法用。

    於是李雲絕,喜聞樂見地配合了她。

    所以陸玄章的運氣,能好嗎?

    這能算作弊嗎?

    不完全是。

    只能說,李雲絕沒實心眼。

    但,幸運,也是一種實力不是?

    對付陸玄章這種狂妄看不起人的傢伙,沒必要太實心眼。

    所以李雲絕理直氣壯,毫無心理負擔。

    趁人不注意時,他還跟碧芽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盡是狡黠與得意,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什麼叫心照不宣、各懷鬼胎。

    一旁的雲月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表面不動聲色,她心裏,卻已是放聲大笑了。

    她心說:

    “陸玄章這種人,碰上李雲絕,也是倒了血黴。”

    “不過也活該。”

    “就算咱月仙族民,性子平淡清和,碰上陸玄章這種妄人,也會生氣的吧?實在太可惡了。”

    “所以啊,活該,活該啊。”

    陸玄章“雙輸”了,字面上的意思,真輸了兩次。

    兩次敗仗的疊加,就讓他的敗相,慘了點。

    本來五官還算端正,但這會兒,已是鼻青臉腫,鼻血長流,嘴角還淌着血,整個臉已經青腫變形,模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但陸玄章輸人不輸陣。

    都這樣了,他還長身而立,衝李雲絕一抱拳,口齒不清地說道:

    “佩服佩服!”

    “今日在下身子不爽,故此落敗,算你走運,咱就此別過。”

    說完他轉身便想走。

    “慢!”

    李雲絕高叫一聲。

    “嗯?”陸玄章轉回身來,“還有何事?”

    “確實有事。”

    “你又把我衣服弄破了。”

    李雲絕認真地看着他。

    “啥?哪兒?沒看到啊。”

    陸玄章急忙忙地打量李雲絕的衣服。

    “看這兒——”

    李雲絕指着自己衣襟的某處,慈祥地說道,

    “你看這兒,冒出幾根斷線頭,接縫處開線了。”

    “……”

    陸玄章沉默了。

    半晌後,他歪着嘴道:“賠多少錢,直說吧。”

    “爽快!”

    李雲絕挑起大拇指,

    “陸兄雖然技不如人,總歸還是個痛快人。”

    “看在你這份上,我也不加錢了,就還按老顧客價,上回二十兩,這回也二十兩,怎麼樣?我也是痛快人吧?”

    陸玄章一聽,簡直目瞪口呆:

    “啥?這就是你說的老顧客價?”

    “當然。”李雲絕親切笑道,“也可以叫,‘回頭客價’。”

    “回頭客!”陸玄章差點沒被氣死!

    本來就被打歪的嘴,更歪了!

    嘴角的血流,瞬間流量增大,嘩嘩直流哇。

    他氣得吐血,李雲絕卻還指着他的嘴角,朝雲月兮和碧芽兒她們笑道:

    “你們看,陸兄太認同我的話了,認同得都吐血了。哎,謝謝你啊!”

    “……”陸玄章不說話了。

    確切說,他不想說話了。

    太累了。

    心累。

    做人怎麼能這麼難呢?

    索然無味。

    生無可戀。

    沉默之中,他掏出了十兩銀子,又從旁邊豹妖的身上,撕扯下一塊布,然後伸手在自己的嘴角邊,蘸了蘸血,便在破布上寫起來。

    李雲絕見狀驚訝道:

    “哎呀陸兄,你這是要寫血書啊?”

    陸玄章緊閉嘴脣,沉默不語。

    他一邊奮指疾書,一邊在心中說道:

    “雖然我很憤怒,但我有沉默的自由。”

    “我不說話,便是我無聲的抗議。”

    倔強堅強、內心戲十足的陸玄章,龍飛鳳舞地寫完,便拿給李雲絕看。

    李雲絕把寫了血字的布片,小心地接過來,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十兩銀子的欠條。

    李雲絕頓時笑了。

    他又對陸玄章挑起大拇指:

    “陸兄啊,你不僅是痛快人,還是個講究人。”

    “這次寫得比上次還快,果然是回頭客,就是熟練!”

    陸玄章嘴邊的血流量,立即增大了一些。

    頓了頓,他擡起手,氣勢十足地指指血書上的落款處,又比劃比劃自己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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