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長也瘋狂 >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一夜漫天星辰
    這位冰月門的副掌門,還覺得自己不白給,一身功法不含糊,打贏也不想,至少逃個跑,沒問題,那些朝廷鷹犬留不住他的。

    懷着這樣的信心,他衝向那個正朝他而來的男子。

    這男子,是個劍士,頭戴竹笠,看不清面目,但看他輕快的步履身形,應該挺年輕。

    鐵線山中挺冷,但這年輕的男子,卻一身白衣,衣袖飄飄地,顯得身形很單薄。

    見他這樣,孫元礪便一聲冷笑,心想道:

    “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只爲了好看,怎麼不凍死你?”

    心理上蔑視,但戰術上,他卻很重視。

    衝向那年輕人時,孫元礪已經運轉冰月門的獨門神功,將靈力提到極致,手中的利劍也舞出奇怪的軌跡——

    他要以醇厚的靈力、刁鑽的劍技,將這輕浮愛美的年輕人給殺死!

    很快,他倆就迎面碰上。

    孫元礪的心裏,還懷着膽大心細的進攻心思,卻突然眼一花、腳一頓,似乎感覺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具體不清楚,他只覺得自己兩邊的肩胛骨,猛然一陣劇痛,口中忍不住慘叫出聲!

    這時如果有旁觀者,就驚異地看見,戴斗笠的年輕劍客,運劍如飛,對時機的把握也精準到可怕的地步,毒蛇般的劍鋒,瞬間洞穿了孫元礪兩邊的肩胛骨;

    雖然有先後,但時差極小,都讓孫元礪覺得,肩胛骨兩邊同時開始劇痛,幾乎不差分毫。

    利劍洞穿之際,一條繩索如影隨形而來,似一條靈蛇,穿過了他兩邊的肩胛骨。

    鼓足的靈力,瞬間煙消雲散;

    剛纔還飛躥如電的利劍,噹啷一聲落地。

    到這時,孫元礪除了本能地慘叫,還有點發懵,滿頭霧水地想: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稍稍反應過來,孫元礪先是一驚:

    “啊呀!遇上高人了,我竟敗了,束手就擒了!”

    轉而一喜:

    “得虧是高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只傷我,沒弄死我。”

    最後,還是一驚:

    “哎呀!我還不如死了呢!”

    “我怎麼沒死啊?”

    “完了,這下全完了……”

    到這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遇上什麼人。

    能讓他一個副掌門,剛一個照面就敗了的,還能有誰?

    自然是大宋伏魔司第一劍客,獨孤羽客。

    先前獨孤羽客,已經得了李雲絕的鄭重提醒,說對孫元礪這個賣國叛徒,一定要格外“關照”,能生擒儘量生擒,實在不行就當場殺死,總之不能讓他逃跑。

    對少年這說法,獨孤羽客十分不屑。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實在不行”,孫元礪的下場,已經註定,必定是被生擒。

    當李雲絕,見冰月門中大局已定,便叫雲月兮幾人,在這裏維持;

    他自己記掛着鐵線山,便帶着媚荻趕過去。

    帶“梅迭蘭”去,是李雲絕的善意。

    他想讓反抗軍的聖女親眼看到,威脅他們的珈蘭精銳力量,已經煙消雲滅。

    他們之後站到鐵線山一處峯頂,俯瞰着藏兵洞一帶的戰場。

    到這時,戰鬥已接近尾聲。

    戰鬥的結果毫無懸念,大宋方以有心算無心,珈蘭潛伏軍屍橫遍野,死傷慘重。

    站在高處,下方的戰場一覽無遺。

    所以媚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珈蘭軍的慘狀。

    她心裏這個苦啊!

    雖然倒黴的,是她對手和政敵的軍隊,但畢竟,這些都是珈蘭國的勢力。

    理智上,她知道這支力量的覆滅,對自己毫無影響,甚至還有好處。

    這不正證明了,當初自己的主張,纔是英明的?

    但即使如此,還是很彆扭啊,損失的可都是珈蘭人。

    媚荻這會兒的心情,非常複雜,看着下方的屍橫遍野,她情不自禁地悲傷難過。

    可雪上加霜的是,心情已經這麼彆扭難受了,她還一點都不能流露出來;

    反而還要按照反抗軍聖女的人設,臉上浮現出歡樂的笑容——

    對!不僅要笑得歡樂,還要笑得像是從內心裏發出來的!

    太難了!

    太難演了!

    頭一回,雄才大略的金血女王,發現有件事情,是自己弄錯了:

    她不該輕視那些宮廷演員的,演戲這件事,真有技術含量的。

    雖然內心悲苦,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歡笑着,因爲她擔心,李雲絕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未必沒有觀察考驗她的意思。

    也許是想多了,但不能不防,因爲以往她媚荻,也經常這麼考驗別人的。

    千難萬難中,她倒是找到一個理由安慰自己:

    “這事,本女王也不虧,若做得好,還能更加贏得這個宋國小傻瓜的信任。”

    “以後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找到戰勝宋國的辦法呢。”

    “宋國小傻瓜”,這是金血女王媚荻,暗中給李雲絕起的新暱稱。

    這暱稱顯然曖昧親暱,媚荻在內心中,就是把李雲絕,當成一個意外得來的小情郎。

    但她還是不敢直接承認這一點,哪怕無人時,哪怕只面對自己的內心,她還是不敢承認。

    縱使國王阿斯蘭再荒唐、再一次次踐踏神聖的夫妻契約,在媚荻的內心裏,卻始終有一道坎:

    “我畢竟還是人妻呢……”

    她佇立高峯,俯瞰戰場,眼角的餘光,卻始終在身畔的人兒身上打轉,看着他長身玉立,居高臨下,俯瞰戰場。

    怎麼都好看。

    媚荻總是看不夠。

    忽然她看的人,轉過臉來,朝她笑道:

    “梅迭蘭,這是我們大宋,送給你們義軍的禮物,喜歡嗎?”

    媚荻一愣,卻很快笑靨如花,喜滋滋地說道:

    “嗯,喜歡,謝謝你!”

    話音落定時,她還靠近少年,在他的左邊臉頰上,溫潤地印了一口。

    珈蘭潛伏軍之事,終於塵埃落定。

    各種善後,自不必細提。

    李雲絕在冰月門停留了三天,以備鐵線山收尾之事。

    只是短短的三天,冰月門上上下下,簡直把他捧到天上去!

    很多出於敬畏,有些則出於功利——

    許多年輕的弟子,都想跟他套近乎,打聽怎麼進伏魔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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