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她解釋,詹敏又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老闆說了這是獨家祕方,絕不外傳,娘娘怎麼會有?”

    蘇婉婉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解釋,只是訕訕的笑了笑道:“娘,女兒偶得一本古籍乃是失傳的菜譜,所以纔會想用此賺錢,貼補己用。”

    詹敏的眉頭,並沒有因爲她的解釋而舒展開來,反而滿臉擔憂的說道:“這些事情,如果是讓御史丞知道肯定會參你一本,賺錢無可厚非,但也不能留下把柄!”

    蘇婉婉聽着詹敏的教誨,忙不迭的點頭:“娘,我知道了。”

    詹敏還是有諸多個不放心:“皇上雖寵你,但也不能恃寵而驕,愛意磨滅,也要讓皇上念着你的好纔是,後宮不得干涉,如今皇上愛你,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若是不愛你了,就會成爲拿捏你最大的把柄。”

    蘇婉婉心道不會,哪怕真的有朝一日走到如今這種地步,她也能夠安然離開,絕不會受俗事牽累,海闊自然天高。

    不過她還是很感謝詹敏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爲女兒思考良多,詹敏嘆氣,牽住了她的手:“夫妻相處之間有點自己的小心眼,並非壞事。”

    蘇婉婉點點頭,表示自己都聽下了。

    詹敏看着時候不早了,也該告辭了,立刻起身來說道:“我瞧着芳菲是個穩重的,有事多問問她。”

    “娘,你放心,當了這麼久的皇后,我知道該怎麼處理。”蘇婉婉無奈,大概在父母眼裏,所有的子女不管多大了,都還是小孩子!

    離別之際,總是有太多的話想要交代,大概是父母之愛子,必爲之計深遠吧。

    蘇婉婉照單全收。

    詹敏離開之時,還在喃喃自語:“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聽着她的嘆息,蘇婉婉心裏更是無奈,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

    “要下雨了。”

    如絲般的細雨下起來,便像是這連綿悱惻的三月,沒有個盡頭,但就算是這樣陰雨悱惻的天氣,也架不住百姓們對春天萬物復甦的期待。

    三月初三,上巳節,曲水流暢,載歌載舞,京城一片春來熱鬧,繁華似錦,敲鑼打鼓,一片熱鬧之下,使臣入京。

    蘇佑仁領着禮部官員,忙得不可開交,驛站早就修繕過,如今煥然一新,鑼鼓喧天之中時辰的隊伍緩緩前進,在京城百姓側目圍觀之下,總算是來到了驛站面前。

    蘇佑仁作爲大渝天子之使,也是不卑不亢:“有客遠道而來,不亦樂乎,誠敬上天,結兩國之好,請使者下車燃香,上達天聽。”

    此舉也是在說,兩國要重視承諾,否則必定會遭天譴。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的車簾被掀開,男子探頭露出半截身子,他穿着北漠特有的服飾,一身華貴,面容清秀,卻略帶着幾分病氣的孱弱。

    周圍百姓竊竊私語:“我以爲北陌人與我們不同呢!”

    “是,沒想到也是個書生模樣!”

    男子正是主使,尉遲晟,他是一統北漠的北漠王的第六子,至於說深知中原文化,讀書甚多,所以纔會被派爲使臣,來到大渝,商談兩國邊境問題。

    男人正要下馬車的時候,一隻小狗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衝着他們汪汪叫了兩聲,小狗的小主人一個半大的孩子,忽然驚呼一聲:“來福,別鬧。”

    說完,她靈巧的身子,從侍衛們的胳膊下鑽了出來,撲向小狗,馬兒看到小奶狗,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忽然一撅蹄子,馬車緊接着一振,男子半探出來的身子一栽,竟然直直的朝着地面摔落。

    身旁的侍衛,眼見此情此景,立刻飛昇前來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尉遲晟。

    就連他的貼身侍衛也遲了,眼見此情此景,忽然抽出了手中的刀劍,對上了那個小孩。

    小孩哪裏見過這種場景,抱着自己的狗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他的父母在人羣之外着急,可沒有絲毫的用處,他們進不來,只能跪倒在地,不斷的磕頭求饒。

    滿是鬍子的大漢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高高的舉起長劍,似乎想要殺了這個驚擾到他們王子的小孩。

    就在刀劍落下去的那一刻,蘇佑仁忽然拔出旁邊侍衛的劍,動作行雲流水的擋住了那壯漢落下來的劍,向上一擡,壯士手中的長劍崩飛,落在地上。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對方首先發難。

    蘇佑仁抽回長劍,插回劍鞘,面色不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怕要定罪,也不能在此行私刑,更何況,稚子年幼無罪。”

    小孩子的父母明顯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

    “那我衝撞我們六王子這事就揭過不談了?”大漢咄咄逼人的說道。

    蘇佑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包庇,只是冷然說道:“中原有句話叫做子不教父之過,如此盛大場景,父母沒有看好自己的孩子自然有過錯在身,那就罰孩子父親十大板,公平公正。”

    壯漢又嚷嚷:“一個平民,如何能與我們王子相比?”

    尉遲晟清朗的眸子在幾人身上流轉一圈,揮手,制止了他的話語:“我看蘇大人對此事處理得甚爲公道,成格,別鬧了,就這麼辦吧。”

    被叫做成格的壯漢聽聞此言,明顯是有幾分不滿,但是主子的話都放在那裏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冷哼了一聲,後退一步,算是饒過了那個小女孩。

    蘇佑仁將小孩扶了起來,慈和的看向她:“去找你父母吧!”

    小孩抱着小狗,一溜煙的跑走了,爲了給衆人一個交代,還是將其父親擒住。實施懲罰。

    尉遲晟下了車,站穩身子,又是咳嗽幾聲,沉言說道:“記得丞相大人乃是文官,沒想到也有如此好的身手,成格的那一劍力道可不小,能夠當下還挑飛他的劍,您可是個練家子啊。”

    蘇佑仁的眸子,微微錯開:“真是強身健體之用,王子謬讚了,請點香吧。”

    英雄不問出處,那時少年心氣,想要闖蕩江湖,最終還是逃不過家族束縛,逃不過女兒入宮的宿命。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