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兩日之後,對面卻又忽然改了主意,說希望他們能夠把人送到敕勒山下,到時候在那裏雙方人馬互相交接。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改了主意,但溝通無果,對方態度又比較強勢,江淮也只能無奈照辦!
乾糧什麼的都有些不夠,出去採購的時候,江淮也帶上了蘇婉婉,邊城簡直就是兩個城市融合之後的景象,既有南方的婉約優雅,也有北方的豪邁大氣,令人目不暇接。
蘇婉婉也忍不住感慨:“以前工作太忙,都沒有機會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能夠出來瞧瞧了,我還從來沒來過北方呢,果然和詩人所描繪的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說起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就莫名的浮現出了一道影子。
就算是離開了蕭也,蘇婉婉還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他,想起他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想起他們曾經約定好要一起旅行的,如如今一個人看到這些陌生的風景,最想分享的還是他。
江淮不明白她的哀愁,只是笑着說道:“你以後去哪都行,我陪着您!”
“多謝!”蘇婉婉淡淡一笑,道橋的這些風乾手撕牛肉不錯,便要了一些嚐嚐,味道果然如同自己想象的一樣,粗獷中帶着香。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閃過,就在街角不遠。
是蕭也?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了起來,觀察着那個人的動向,那人的目光絲毫沒有轉向這一邊,很快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
江淮不解其意:“到底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嗎?”
蘇婉婉回過神來,微微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可能就是因爲自己思念纏身,所以纔會看到他的幻影,彈琴是笑顏,這個時候,蕭也在京城裏享受着左擁右抱的快樂吧。
估計他們的路都已經走成了這樣,若是再思念至深,那可真真是沒了出息,反正都已經做好了決定,也不再後悔,蘇婉婉搖頭嘆氣,繼續去看街市上的東西。
而另外一個客棧裏,蕭也坐在茶樓之中,心神有些不寧,雖然一路快馬加鞭,幾天之內便趕到了這裏,可京城久久無主,也是隱患。
真的沒有辦法放下蘇婉婉不理,安心的待在京城,坐等消息,只是他現在忽然有種強烈的感應,就好像那個人也在這裏,只是左右看過之後,仍然是一無所獲。
君柏被帶了過來,身上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那麼的嚴重,幾天的時間,他已經和蕭也混得很熟悉了。
“皇上,您也彆着急,娘娘肯定是要去北漠的,雄關那邊打了招呼,就剩這裏了!”
蕭也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君柏一臉無辜:“皇后娘娘的命令,微臣不敢不聽啊!”
油嘴滑舌,蕭也懶得理他。
君柏知道他這麼淡定的緣故,是因爲他不知道蘇婉婉受了傷,也不知道那一晚上蘇婉婉究竟有沒有脫離險境,但是他也不打算告訴蕭也,畢竟一個深愛蘇婉婉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會瘋了吧!
和親的使團,在採購完東西之後,便準備出關了,蘇婉婉這才條件關口聚集了大量的侍衛,當即有些緊張。
“不會是宮裏增派的人手吧?”
江淮也看見了,在馬車外頭的高頭大馬上寬慰她道:“放心吧,我們有令牌,可以順利出關。”
可就算如此,他們在出去的時候,也遭到了嚴厲的盤纏,蘇婉婉更加心虛,將頭扭向了一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發現不對勁,立刻過來,朗聲說道:“這個人……有點問題。”
糟了,不會真被他們發現了吧?
蘇婉婉心裏一陣緊張,她考慮用什麼辦法矇混過關的時候後,前面的馬車裏,江明照的聲音,清晰且有威嚴的傳來。
“放肆,本宮可是加封的和親公主,怎容你等如此造作?”
侍衛見狀,立刻後退了一步抱拳道:“我等正在查處人犯,冒犯公主,還望恕罪。”
在出塞之前,爲了給北漠臉面,江明照由郡主封爲公主,雖然說是加封,那也是本朝實實在在的第一位公主。
江明照冷哼一聲:“那你的意思是本公主窩藏人犯了?”
“小人不敢!”侍衛低頭,惶恐的說道。
“最好如此,和親隊伍都是聖上精心挑選,絕不可能有什麼混過來,你說的也只不過是我們這裏的繡娘,爲了兩國交流而來,嚇着了她,你們擔當何罪?”江明照恩威並濟,便將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簡單的檢查過後,也終於放他們出關了。
離開郴州,蘇婉婉便感覺春風真的是不渡雄關,關內是一片綠意盎然,出了關之後,便是黃沙彌漫,就連的高山之上都是飛沙走石,看起來是荒蕪一片!
聽說水草最豐茂的草原還要往北,終日被黃沙所覆蓋,也是灰濛濛的一片。
一整天,風都大的厲害,卷着狂沙亂石,有一種詩人豪情中的豪邁,蘇婉婉就算是裹着紗巾,仍然感覺臉上粗糙了不少,到了夜裏仍然還是一片荒漠,但也需要休整一番了。
衆人原地紮營紮寨,燒起了火,烤起了乾糧,都喫的不亦樂乎,大家心裏都挺高興的,雖然是臨時加派任務,但是北陌那邊的賞賜豐厚一天之後也能夠徹底解脫回朝了。
只有江明照,坐在大石頭上,望着大渝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故土難離,鄉音難忘,大概每個人都是如此吧!
蘇婉婉明白她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便打算過去瞧一瞧的時候,周圍忽然起了大霧!
北方空氣乾燥,很少有如此的大霧,尤其是如此荒漠之上,真是奇怪。
濃霧之中,可見度也只有幾米之遠,蘇婉婉忽然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是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