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亮,坐!”
蕭一凡出聲招呼,“你對剛纔的事,怎麼看?”
鄭家亮擡眼看過去,低聲道:
“鄉長,這事看似癥結在派出所,其實卻不然!”
“哦,那在哪兒?”
蕭一凡出聲問。
“被捅之人如果不是任慶彪,孫所長絕不會如此處理。”
鄭家亮鄭重其事的說。
蕭一凡聽後,略作思索,輕點兩下頭。
“鄉長,任慶彪不但是胡書記的乾兒子,還有可能……”
鄭家亮欲言又止。
蕭一凡一臉疑惑,好奇的問:
“還有可能是什麼?”
鄭家亮掃了一眼門口,低聲道:
“鄉里不少人說,這孩子是他的私生子!”
鄭家亮說到“私生子”時,刻意將聲音壓的很低。
蕭一凡沒想到胡守謙和任慶彪竟是父子,一時愣住了。
回過神來,他低聲問:
“這是真的?”
“這消息是真是假,只有沈碧茹知道,但無風不起浪。”
鄭家亮一臉正色道,“鄉長,您說對吧?”
“沒錯,但不管兩人之間是何關係,顛倒黑白絕行不通!”
蕭一凡沉着臉,篤定的說,“這是我的底線!”
鄭家亮臉上露出幾分敬佩之色,出聲說:
“鄉長,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這消息告訴您,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覺得書記只怕不會善罷甘休,您要早做準備!”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吩咐!”
“謝謝鄭主任的信任!”
蕭一凡正色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鄭家亮雖有傾向於蕭一凡之意,但一直拿不定主意。
派出所之行過後,他下定決心,跟在蕭鄉長後面幹了!
“鄉長太客氣了!”
鄭家亮面帶微笑道。
蕭一凡站起身,伸手和鄭家亮相握,沉聲說:
“鄭主任,我爲人處世也許有很多不足,但昧良心的事絕不幹!”
“這點,以後你能看出來!”
鄭家亮用力和蕭一凡握了握手,出聲道:
“鄉長,通過李華的事,我就能看出來。”
“這事本和您無關,你卻爲了給他討回公道,冒如此大的風險。”
“我如果處在您的職位,做不到這點!”
蕭一凡雖是一鄉之長,但由於初來乍到,手中並無實權。
任慶彪是鄉黨委書記胡守謙的乾兒子,背景深厚。
大多數人處於蕭一凡的位置,都不會爲了幫不相干的少年,去得罪一把手。
毫無必要!
蕭一凡擡眼看向鄭家亮,一臉正色道: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我只做自己認爲對的事,至於其他的,不去考慮!”
鄭家亮細細品味蕭一凡的這番話,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秦東良領着李家父子走進中學後,直奔校長室而來。
陳天斌正閒來無事在電腦上玩紙牌遊戲,見到秦東良過來後,連忙關閉遊戲頁面。
“秦……祕書,你怎麼……”
說到這,陳天斌看見李華,急聲道,“你不是關在派出所裏嗎,什麼時候出來的?”
秦東良沉聲作答:
“李華的事解決了!”
“解決了,怎麼解決的?”
陳天斌滿臉狐疑。
“正當防衛,無須承擔任何責任!”
秦東良沉聲說。
“正當防衛?”
陳天斌驚詫的問,“這怎……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
秦東良冷聲反問。
陳天斌脫口而出道:
“任慶彪是胡書記的乾兒子,派出所怎麼可能認定他是正當防衛呢?”
秦東良滿臉陰沉,冷聲問:
“陳校覺得,派出所辦案看的是鄉領導的臉色,而不是法律法規?”
陳天斌這才意識到失言,急聲說:
“秦祕書,我可沒這意思,你別亂說!”
秦東良懶得和他廢話,沉聲道:
“陳校,請您和老師同學說清楚,李華屬於正當防衛,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沒問題吧?”
陳天斌滿臉遲疑,並不答應。
“陳校,這是鄉長的意思。”
秦東良沉聲道,“怎麼,你有不同想法?”
陳天斌不給秦東良面子,但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得罪蕭一凡。
“沒……沒有,秦祕書!”
陳天斌硬是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我一會親自將李華送到班上去!”
“麻煩陳校了!”
秦東良沉聲道,“鄉長交代,如果再發生類似事件,他將親自和教育局的領導溝通。”
說到這,秦東良略作停頓,沉聲說:
“陳校,你該明白鄉長的意思吧?”
任慶彪是鄉中學的小霸王,爲避免出現意外,秦東良有意敲打陳天斌一番。
“明白,請秦祕書轉告鄉長,我一定安排妥當,絕不會再出現類似事件。”
陳天斌滿臉堆笑道。
秦東良原先是鄉中學的小教師,陳天斌想怎麼拿捏都行。
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鄉長祕書,成了他需要仰望的人物。
陳天斌很不習慣這一角色變化,但卻不得不適應。
“行,我先走了!”
秦東良沉聲道,“陳校,你和李華的家長再溝通一下!”
“行,秦祕書走好。”
陳天斌面帶微笑道,“我就不送你了!”
“陳校客氣了,我可不敢勞您的大駕!”
秦東良冷聲道。
陳天斌愣在當場,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直到秦東良離開,他依然沒回過神來。
“陳校長,娃給您添麻煩了!”
李雲忠滿臉堆笑道。
陳天斌臉色一沉,冷聲說:
“你家小孩給學校惹出這麼大的禍事,按說應該開除!”
陳天斌在秦東良那受了一肚子氣,毫不猶豫的發泄到李雲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