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琪疑惑地說道,“除了坡面中間那塊地的枯草,比較整齊以外,並沒有什麼值得疑慮的地方。”
馮常樂看了滿面驚訝的沈佳琪,搖了搖頭說道:
“呵呵,人從上面自由下落時,就算一開始由於慣性的作用,上面的雜草應該受到波及的面積,可以忽略不計。”
“下面和中間的枯草,都受到了身體的碾壓,應該成臥倒狀,是不是?”
“現在的狀況是,中間有一米多的草地,並沒有受到碾壓,而是踩踏的樣子,我問你,高.德海是怎麼滾入河中的?”
“這也很難說啊,萬一是高.德海在跌落之後,下意識地站立起來了呢?”
沈佳琪微微皺眉,沉思道,“由於一時不適應,加之喝了酒,跌跌撞撞之後,再次摔倒也說不定啊?”
“呵呵,原來如此,看來你的想象力還是蠻豐富的!”
馮常樂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問你,從中間下落,高.德海能被拋離岸邊兩米多的地方,這得需要多大的力?”
“這也很難說啊,高.德海跌入河中之後,由於驚慌失措,在水中掙扎到那個地方,也有可能啊。”
沈佳琪反駁道,“喝了酒,加之滾落這麼遠,辨別不清方向,這種情況也是會發生的。”
“你能不能換個角度,去思考問題?”
馮常樂給了其一記暴慄,恨其不爭地說道,“你這樣的一條線想法很可怕,會把你帶入歧途的。”
“換個思路不是不可以,只是,也不能妄加猜測啊?”
沈佳琪砸了砸舌頭,生怕馮常樂再給自己來次鞭策。
“你想一下,就算高.德海跌入河中,是直接滾下去的。”
馮常樂指着河邊說道,“你沒看岸邊有將近一米的平地,這個距離可以緩衝吧,河邊的水有多深?”
“很淺啊!”
沈佳琪摸了摸有點疼的腦門,嘟囔着說了一句。
“你還知道深淺啊,過來。”
馮常樂呵斥了一句,再次來到河邊,蹲下身體仔細辨別起來。
“師父,你看什麼啊,下面全是腳印,第一現場早就被破壞了。”
沈佳琪見其看得非常認真,也彎下身子看了起來。
“這些都是將屍體拖上岸時,遺留下來的痕跡,而不是下落時破壞的痕跡。”
馮常樂沉聲道,“因爲,人從水裏爬上岸時,由於潮溼,泥土表面相對光滑一些。”
“好像是這個道理,可是現場都被破壞了,現在又有什麼辦法?”
沈佳琪糾結地說了一句。
“現在種種跡象表明,疑點很多,真是不知道他們是認定的。”
馮常樂嘆息了一聲,沉聲道,“現在只有去派出所瞭解情況了。”
說完,起身再次回到大堤邊上。
沈佳琪一看,不敢遲疑,趕緊走到副駕駛位置,指引着馮常樂向派出所方向駛去。
下午,蕭一凡正躺在沙發上假寐,曬着溫暖的陽光。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拿過手機一看,連忙摁下了接聽鍵,“查過了嗎,情況怎麼樣?”
“蕭書記,果然如你所說,劉常坤的別墅,不是他自己的名字。”
“哼,這種把戲太小兒科了,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蕭一凡冷聲懟道,“她妹妹和妹夫是幹什麼的,企業老闆?”
“不是,夫妻倆是做小本生意的,錢倒是賺了一點,一年也能賺個六七萬。”
魏明星坦然道,“可是想買別墅,還是差了很遠。”
“那可得不喫不喝,積攢三十年了,真是大手筆啊!”
蕭一凡冷笑道,“相關證據,都弄到手了嗎?”
“都收集整齊了,足夠劉常坤交代問題了。”
魏明星笑道,“蕭書記,什麼時候開始行動,請你指示!”
“不急,暫且先讓他蹦躂一會,我想,此刻劉常坤和方榮正忙不迭的到處找關係呢吧?”
蕭一凡沉聲道,“對了,招商局的那個周祥泰,情況查了沒有,有問題嗎?”
“周祥泰的所有銀行賬戶,我都查了。”
魏明星說道,“他的工資、獎金一年也就三萬多塊錢,可是,這兩年時不時地都有上萬或數千的金額,匯入其賬戶,所有數目加起來,有將近二十萬之巨。”
“這兩年,不正是他任招商局局長的這段時間嗎?”
蕭一凡冷笑道,“看來,這兩年他是賺的盆滿鉢滿,名利金錢雙豐收啊!”
“蕭書記,在事實證據面前,這兩個人想賴都賴不掉!”
魏明星急聲道,“現在完全可以收網了,就怕夜長夢多。”
“嗯,你現在組織人手,等到晚上下班以後,再行動。”
蕭一凡沉聲道,“至於怎麼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我現在就開始安排,必定將這些蛀蟲繩之於法。”
魏明星神情振奮地說道,“蕭書記,對於劉常坤,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先不要驚動他,等把周祥泰控制起來再說。”
蕭一凡沉吟片刻之後,說道,“什麼時候抓劉常坤,有待於你什麼時候讓周祥泰伏法。”
“蕭書記,你放心,周祥泰的事,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魏明星信誓旦旦地說道,“像這種貨色,越是利慾薰心,越是害怕攤上事情。”
“好,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蕭一凡笑道,“你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已經獠牙在露了。”
“明白!”
魏明星擔心地說道,“蕭書記,你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明白就好,能得到你的協助,是我的榮幸!”
蕭一凡哂笑道,“遇到我,也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儘管放心去做,誰也別想趟渾水!”
“是!”
魏明星一聽,激動地答應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今天的空氣真好,可惜真州的水不再平靜了。”
蕭一凡點了一支菸,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語地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兩塊石頭砸下去,會帶來什麼樣的漣漪效應?”
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多了,想到晚上妹妹要來蕪州,掐滅了香菸,隨即下樓,開車向蕪州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