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曦曦這一招好用嗎?所以你跟曦曦現在的關係成了嗎?”
洋子狠狠抓了一下頭髮,略顯煩躁,“沒有,就是普通朋友,但又不像是普通朋友,哪個普通朋友會把大學四年輸出去,我也不懂現在是什麼關係,被她帶着走了。”
看着自己的渣男兄弟,博越露出了一個憐憫的眼神,這孩子完了,遲早被林曦喫個乾乾淨淨。
“行了,走吧,去我師父家。”
…………
博越的師父名叫李俊先,末代京劇大家,也是現如今戲曲協會的會長,在戲曲界沒有人比他資格更老了。
老人有些固執,前些年因爲看不到戲曲的未來,和現如今娛樂圈的各種醜陋,在加上自己的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爲國捐軀了,也沒留下個孫子孫女,所以老人沒有一點牽掛。
心灰意冷之下來到了這個小山村定居,但其實老人的名氣依然在,只是聽過他唱戲的,要麼走了,要麼老了。
博越幾人來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磚瓦房前,雖不大,但裏面的裝修都是一頂一的。
這些年博爸沒少提幫師父修建個好點的別墅,老人家不願意,他並不在意住哪,在京城那也是住四合院的人,就連房子都不下四五套。
咚咚咚~
博越敲了敲門,就直接進去了,師父從來不關門,但師父這人特別講禮數,不敲門少不了一頓責罵。
進門就看到保姆劉嬸在收拾院子,老人拿着鋤頭給地鋤草,博越跑上去搶過了鋤頭。
“師父,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沒事遛遛彎逗逗鳥多好,幹這種體力活幹嘛。”
“爺爺好。”
“爺爺好。”
安安和洋子也走上前問了聲好,他倆沒有行過拜師禮,所以不算是徒弟。
老人擡起頭,一雙深邃的眸子盯着自己這個最小的徒弟,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很多痕跡,卻唯獨沒有剝奪他眼裏的光彩。
其實老人心裏不是很舒服,我不打電話,都不知道來看看老頭子?都一個多月沒有來了。
但看到自己徒弟心裏又是很開心的,他把博越是當親孫子看待的,小時候博越家裏還沒發跡的時候,每逢集市,他都要帶着博越去逛逛,看到別人家的爺爺給孫子買什麼,博越必然有,而且是雙份。
老人的愛總是藏在鞭子的抽打下,沒辦法,不打不成器,這是他們那一代人學藝必須要經歷的,不被抽打幾年,連學習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打的時候老人眼裏的淚水從來沒有少過。
“孽徒,你還知道來?”
博越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孽徒。”
“混賬,不準頂嘴!”
博越繼續點頭:“對對對,我混賬。”
看到爺爺那脫鞋的動作,安安連忙跑上前,親暱的抱住了老人的胳膊。
“爺爺,你別脫鞋,地上涼,我扶你去坐坐,別理他。”
“哼,還是我小雪好,小雪跟爺爺走,爺爺前幾天想着你們應該快來了,去集市給你買了很多零嘴,就盼着你呢。”
踹了腳洋子,這沒出息的傢伙,看到師父脫鞋的時候,差點跑了,從小沒少看着博越捱打,都有心理陰影了。
“跟安安學學,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不是,爺爺他是真敢打呀,他不是嚇唬人的,我從小就怕他!”
三人來到院子的石桌前,就坐下了,老人跑去內屋給安安找零嘴了,沒辦法,安安從小就嘴甜,深受長輩的喜愛,老人沒少給她買東西。
沒過一會,老人拿着一個大紅色的塑料袋走了出來,安安走上去接了過來。
“爺爺,你買了這麼多我也喫不完呀。”
老人慈愛的看着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孩,他是把安安當孫女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喫不完就帶回家喫,都是你從小就愛喫的,有麻餅,有糖,還有辣條。”
安安接過東西,眼眶裏有些溼潤,她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從小就不知道老一輩的愛是什麼樣子的,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老人連他愛喫什麼都記着。
“好了,別哭,喫你的零嘴。”
安安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露出了一個微笑。
“嗯!謝謝爺爺,我不哭!”
博越看着這一幕也有點心裏不是滋味,酸酸的,老人見一面就少一面,以後還是要經常來纔行。
不再多想,他把給老人準備的茶壺拿了出來,擺在了桌上。
“師父,您來看看,這是給您帶的。”
本來老人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瞥了一眼盒子,就移不開眼睛了,快步跑了過去,低着頭掃視了一下,纔敢用手拖起來,拿在手上,壺體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更加奪目。
老人拿着壺看了好久,博越忍不住打斷道:“師父,別看了,這還有六個杯子,六個杯託,都是一整套的。”
聞言,老人放下茶壺,又看向了杯子和杯託,杯體同樣的萬年青,出自大家之手,這種東西都是稀世珍寶,輕易不會面世,但只要面世,必然會遭到哄搶。
良久,老人終於移開了看向茶壺的視線,滿臉帶笑的看着博越:“好徒弟,知道孝順師父了,沒想到這東西最後到了你手上?得來不易吧?”
“我不是孽徒嘛?”
“不孽不孽,我徒弟是真的孝順,花了不少錢吧?2000個有嗎?”
博越搖了搖頭,講了一下去“御明軒”的經過,要說花了大價錢,倒也沒有,但是來之不易,是真的,多少人一輩子也遇不到這麼一件寶貝,能遇到就是大氣運了。
“你的意思是隻花了220萬就拿下了?你這不是撿漏,你這是祖墳冒青煙啊!不虧不虧,區區兩百萬而已。”
老人一邊笑着,一邊把玩手裏的茶壺,記憶也越來越遠,像是和急人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唉,我與胡杰大師也有過幾面之緣,沒想到他先老頭子一步仙去了,當年這老小子是真的狂傲,師父願意出500萬買下這個壺,他死活不鬆口,沒想到還是到了老頭子手上,緣,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