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沒事沒事,俺爸媽今天也在家裏說了你們一天,俺媽把家裏的雞鴨都殺了,說要明天給你們做了喫。”
“勞煩叔叔阿姨惦記了,其實我們也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叔叔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的。”
“那怎麼行?用俺爸的話來說,你們就是俺們家的恩人,給你們磕頭都報答不了的恩情,如果俺爸的腿沒有好,俺們家可能會走上另一條極端。
俺爸會在牀上鬱鬱而終,俺媽因常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積勞成疾,身體越來越差,俺弟因爲家裏條件不好缺少管教,養成不好的性格,但你們給了俺們家一個新的未來。
所以不論俺們怎麼謝,你們都值得!”
聽着李香蘭那聲音不大卻格外堅定的話,兩人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丫頭有些過於通透了,本以爲她不擅長這些,誰能想到她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些是誰教你說的?”博越笑着詢問了一句。
“嗨,俺爸俺媽天天在家裏唸叨,聽的多了也就學會了,他們不止說就連長生………”
李香蘭說到這裏連忙閉嘴,但博越和安安卻來了些興趣。
“長生什麼?”
“沒…沒…沒什麼。”
看着這女孩突然變的支支吾吾,兩人也沒有追問。
博越突然話鋒一變問道:“對了香蘭,村子裏面的事你比較熟,對我們建校的事你能說說村子裏是怎麼看的嗎?”
“這些東西俺不懂,但俺知道這是好事,肯定支持你們,但是因爲地是正府臨時徵收的,可能會用幾家的地,所以他們有些意見。”
博越瞬間瞭然,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徵收別人的地難免別人不會有意見,這也就能說通爲什麼他們明明是做慈善,卻有人想趕他們走。
“被徵地不應該是好事嗎?正府沒有給賠償嗎?”
“怎麼可能不給,但俺們這邊發展不好。再加上是用於慈善,所以給的錢不是太多。”
“草,給他們孩子建校,他們因爲這點錢還不樂意上了?”
衆人說話間,洋子從外面走了進來,還沒等坐下就語氣憤憤的說了一句。
但他這就有點不懂民間疾苦的意思了,畢竟孩子上學在哪都可以,去鎮上也無非是多走兩步道,也交不了多少錢,還要用別人的地。
如果博越建校不用別人的地,那自然不會有人有意見,可用別人的地那就不同了。
因爲對我個人而言,你不建校我孩子也一樣上學。
“照我說,就應該用強硬手段,誰不同意就把他們拘了。”
洋子說話完全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小動作,他已經趁幾人不注意悄悄挪到了李香蘭旁邊坐下。
“不行!”
“爲什麼不行?”博越雖然也不贊成這個做法,但聽到李香蘭拒絕的這麼幹脆,他也想聽聽對方的意思。
“這個肯定不行,拘還是拘一輩子嗎?村子裏的關係錯綜複雜,誰也不知道誰和誰就是親戚關係,你拘了別人,別人出來後找七大姑八大姨天天來你學校鬧,學校還開不開了?你還能一直拘留?”
“我也沒有說一定要拘……”
幾人都沒有搭理他,隨後衆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的多說什麼,只是自顧自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最後和李香蘭約定好明天去他們家做客後,就由洋子負責送這丫頭回家了。
博越和安安直接躺下睡覺,今天跑了一天兩人是真的累了。
但出了門的洋子和李香蘭卻是另一番畫風。
兩人沒少私下接觸,但像現在這樣一起散步還是第一次見。
更何況還是農村小道,靜謐道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的真切,鼻間更是被對方身上的味道所充滿。
讓兩人的思緒都有些跑偏了。
洋子嘗試了很多次開口說話,但平時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在這一刻好似失去了本身的機能,一個字也說不出,說不出話氣氛便尬了下來。
氣氛一尬他便有些急了,一急更說不出話,這完全是個死循環。
讓洋子都有些無語了,自己是誰?
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存在,一手時間管理玩的飛起,什麼時候面對一個小丫頭片子啞火了?
這種事放在以前說出去都沒人信,可現在卻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你…怎麼來了?”
“啊?”正在心裏狂抽自己嘴巴子的洋子突然聽到李香蘭的話,連忙回過神來。
“我來看你!”
這句話完全是他下意識說出口的,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畢竟這句話有些輕浮了,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啊,喵了個咪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香蘭的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下來,雖然對方看不到但她還是別過了頭去,不敢直視前方。
“俺有什麼好想的。”
“你有!”
李香蘭的小手攥緊了衣角,實在是對方反駁的有點過於認真了!
“那你說說,俺…我有什麼好想的。”
一向以情商自誇的洋子這一刻好似所有情商全部被丟棄,甚至有些蠢笨。
他以爲對方是真的不信,卻忘記了女孩連俺都不說,而是變成了我。
女孩子如果對你沒興趣,別說轉變自己的用詞了,說句話都懶。
“你有!你大大咧咧,而且身上有着一股子俠氣,現在的社會節奏越來越快,像你這樣遇到不平事願意站出來的人太少太少了。
如果把這個社會形容成一個黑色的磨盤,那你就是其中的一點白,雖不明顯,但卻照亮了我未來的人生。”
洋子說完後只覺得自己心臟的怦怦跳,甚至想捂住耳朵,他生怕對方說出拒絕的話。
但因爲心跳過快的緣故,他卻錯過了對方那加重的呼吸。
良久,就當洋子以爲自己得不到任何迴應時,李香蘭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我是問你爲什麼想我,不是問你爲什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