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這孩子中毒了

    柳雲舟記得,小太子的生母並不是當今皇后娘娘,而是已逝的信妃娘娘。

    當今皇后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先天殘疾,性格殘暴,尤其喜歡折磨女人,喜歡強搶民女,口碑極差,是斷然不可能當皇帝的。

    二兒子原本是最有希望當太子的,可惜此人與老大一樣,沉迷美色,王府中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頭媳婦都被沾染了一遍,據說還染指了不少大臣夫人,荒霪無道,奴役百姓,難當大任。

    皇帝病危後,自知時日無多,爲了避免皇位之爭,也爲了避免皇位落到不成器的皇子手中,故而,下旨立了只有五歲的裴景瑜爲太子,同時命裴清宴爲攝政王,輔佐小太子管理朝政。

    皇后一黨不甘心皇位落在一個小毛孩手中,想方設法要除掉裴景瑜,另立太子。

    裴景瑜母妃早亡,無人可依,即便被封爲太子,在喫人的皇宮裏,也不得不謹小慎微提心吊膽活着。

    看裴景瑜的樣子,他所能相信和依靠的人,大概只有裴清宴了。

    若是裴清宴一死,對於裴景瑜來說,無疑是個巨大打擊。

    難怪前世裴清宴死後,裴景瑜性情大變,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小暴君。

    這麼想着,柳雲舟竟有些可憐他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別哭了。”柳雲舟聲音放柔了些。

    她捏住裴景瑜的小臉,“你年紀還小,有些事需要你皇叔幫你,等你長大了,你皇叔就能輕鬆些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長大。”

    裴景瑜淚珠依然不斷往下滴落。

    “孤知道,可,孤真的很擔心皇叔。”

    柳雲舟看了看尚未沒有醒來跡象的裴清宴,道,“你要是不放心你皇叔,就留下來等他醒來,如何?”

    裴景瑜瞪大眼睛,“孤,可以嗎?”

    柳雲舟輕笑,“爲什麼不可以?”

    “這不合規矩。孤不能在外過夜,如果被太后母后她們知道了……”裴景瑜抿着嘴,大眼睛裏閃過一絲爲難。

    柳雲舟看着他的眼睛,“太子殿下,不知你父皇有沒有告訴過你,後宮不得干政?”

    裴景瑜點頭,“父皇說沒說過孤不記得了,但,太后經常這般敲打母后。”

    柳雲舟問,“那,你跟你皇叔徹夜暢談國事,算不算政事?後宮之人若是干涉你,可符合規矩?”

    “可是……朕不是在皇宮裏。”

    “誰規定暢談國事一定在皇宮裏呢?”

    “可,皇叔中毒未醒,怎麼跟孤暢談?”

    “你可真是個死腦筋。你不說我不說,林鶴歸他們也不說,誰又知道攝政王未醒?”柳雲舟嘴角勾起,“你只管待在這裏等攝政王醒來即可,等他醒了,他自會護着你。”

    裴景瑜恍然大悟。

    柳雲舟說得很有道理!

    可,有道理歸有道理,太后她們會信麼?

    裴景瑜唉聲嘆氣,小胖臉皺成了小包子。

    “你要拿出一國儲君的氣勢來。”柳雲舟用手指點着他的鼻尖,“現在還有比你皇叔醒來更重要的事嗎?”

    裴景瑜搖頭,又重重地點頭,“皇叔纔是重中之重,你說得不錯,孤要守着皇叔,是孤太拘泥太古板了。”

    “真乖。”柳雲舟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胖臉。

    “疼,疼,你能不能下手輕些,你捏得孤好疼。”裴景瑜嘟囔,“旁人見到孤,就算內心對孤不服氣,表面上無一不是恭恭敬敬的,唯獨你,又是摔孤,又是捏孤的臉,好生不知禮數。”

    柳雲舟眉眼彎彎,兩隻手湊上去,一邊捏了一下,“誰讓你的臉這麼可愛。”

    裴景瑜臉頰微微紅。

    還沒人這麼直白地誇過他。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孤!”小小的人兒有些忸怩,彆着臉看向一旁。

    柳雲舟將手收回。

    搞定了小暴君,她又將目光轉移到裴清宴身上。

    “小暴……小包子,你往旁邊讓讓。”柳雲舟再次朝着裴清宴的心口伸手。

    “你幹什麼?”裴景瑜擋在柳雲舟跟前,又擺出了奶兇奶兇的模樣,“你摸孤還不夠,你想染指皇叔?!”

    “我對你和你皇叔都沒興趣。”柳雲舟一臉黑線,“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找到抑制蠱蟲的特效藥,你讓開一點。”

    “不行!”裴景瑜張開手臂,態度堅決地擋住柳雲舟。

    “皇叔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孤會替皇叔保住清白。”

    “再者,皇叔說過的,他身上有危險印記,一旦被人看到,看到的人會變成石頭,你會變成石頭的!”

    柳雲舟:……

    這種騙孩子的話,裴清宴怎麼說得出口的?

    “我再說一遍,我只是爲了找出特效藥。”柳雲舟說,“只需要輕輕碰觸一下就行。”

    “說了不行就不行!”裴景瑜人兒小態度卻堅定。

    柳雲舟沒想到小暴君這麼執拗,她若是執意去解裴清宴的衣裳,反倒像個不可救藥的癡女了。

    “罷了,等你皇叔醒來再說吧。”

    裴景瑜見她放棄了,才鬆了口氣。

    他乖巧地坐在一旁,“那,我們就這麼幹等着?”

    柳雲舟想了想,“你喫飯了嗎?”

    “啊?”

    “林鶴歸等會兒會送藥和送飯來,你要是沒喫,一塊喫點。”柳雲舟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反正現在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

    裴景瑜暗搓搓摸了摸小肚子,抿了抿小嘴,“孤,過午不食。”

    “你才五歲,學什麼老僧過午不食?”柳雲舟無語,“只有好好喫飯才能快快長大。”

    “還是說,你不餓?”

    裴景瑜其實早就餓扁了。

    他不僅現在餓,他每天都餓得睡不着。

    可。

    林鶴歸明確說過,他不能喫太多東西,尤其是晚上不能喫。

    裴景瑜嚥了咽口水,垂下眼,聲音落寞,“孤餓,但孤不能喫。”

    “爲什麼?誰給你定的過午不食?”柳雲舟很無語,“大人也就算了,你這麼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只吃兩頓飯怎麼行?等你皇叔醒了,一定得好好說道說道。”

    裴景瑜擺着手,“這跟皇叔無關,也沒人規定,是孤身體不太好,晚上吃了東西容易出事。”

    柳雲舟一愣。

    喫飯容易出事?

    這是什麼道理?

    “很簡單,這孩子中毒了。”小龍的訊息突然出現在柳雲舟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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