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着你喫。”裴清宴手指輕輕點着輪椅扶手,語調森森然,“免得這些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柳雲舟:……
裴清宴這麼閒的嗎?
他不是兢兢業業日以繼夜處理公務嗎?
“王爺,我喫相不好,怕污了您的眼……”柳雲舟訕訕。
“本王不在乎。”裴清宴道,“喫!”
柳雲舟在裴清宴的強勢壓迫下,毫無辦法。
她硬着頭皮端起碗,一口一口往下吞嚥。
原本,她餓得前胸貼後背,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在裴清宴的注目禮之下。
她每一口都喫得小心翼翼,又擔心飯菜裏有毒,戰戰兢兢,味同嚼蠟。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粥,柳雲舟想說自己喫飽了時。
裴清宴的聲音又冷冷傳來,“不要浪費食物,全部喫掉。”
柳雲舟沒辦法。
她繼續端起碗,在裴清宴的“恐嚇”之下,慢慢吞吞把所有東西都喫完。
等所有飯菜都喫光後。
她無意識打了個飽嗝。
打完飽嗝之後,她才猛然察覺,裴清宴還在跟前,此行爲極度不雅。
柳雲舟忙捂住嘴,“對不起,我沒控制住,粗鄙之處,還請王爺就當沒看見。”
裴清宴看着柳雲舟打嗝後又慌亂捂住嘴巴的樣子,不醜,也不粗鄙。
甚至,他還覺得有點……可愛?
他心裏是這麼想的,臉上卻是冷冰冰一片。
“飽了?”他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柳雲舟生怕裴清宴再生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飽了飽了,一點都喫不下了。”
裴清宴嘴角不自覺噙起一個笑容。
這女人,就這點飯量,還敢信誓旦旦說自己能喫一頭牛。
他手指輕輕點着輪椅,眉眼充滿冷意,“確定?”
“確定,千真萬確。”柳雲舟慫唧唧,“我可不可以不吃了?”
“可以。”裴清宴來到她跟前,伸出手。
柳雲舟怔怔的。
她幾乎沒有思考,就把盛放飯菜的托盤放到了裴清宴手中。
裴清宴盯着托盤:……
他臉色漆黑,聲音冷厲,“嗯?”
“啊!對不起!”柳雲舟這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竟然順手就把剩飯盤子扔到了當今攝政王手上了!
“對不起,我就順手放下去了,我這就收回來……”柳雲舟想將托盤拿回來。
裴清宴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他將托盤扔到一邊,黑着臉拿出手絹,細細將手擦了,才又重新伸出手。
柳雲舟搞不懂裴清宴在做什麼。
她嗓子緊了緊,“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孟纖歌臨時有任務離開了。”裴清宴道。
柳雲舟愣愣的。
所以呢?
所以裴清宴伸出手和孟纖歌臨時有任務離開有關係嗎?
裴清宴見柳雲舟沒動靜,眉頭一蹙,“過來。”
“去哪裏?”
“帶你去浴池。”
“浴池?”柳雲舟臉立馬紅了。
裴清宴帶她去浴池?
孤男寡女,裴清宴帶她去浴池?
她雖能簡單動了動,身體卻還是疲憊得很,走路怕是走不了的。
去浴池只能被人抱着。
難道裴清宴要抱她去?
畫面實在太過驚人,柳雲舟無法想象。
“別人?誰?姜耐,亦或者陸承風?”裴清宴的臉色遍佈黑雲,聲音比方纔還要冷上幾分。
他身上還散發出陣陣森森氣息,這森森氣息悉數落到柳雲舟耳中,“他們兩個,你選誰?”
柳雲舟被裴清宴的可怕氣勢嚇了一跳。
同時,也有些無語。
她爲什麼要選這些臭男人?
難道攝政王府就沒個丫鬟嗎?
就算沒有丫鬟,婆子也行。
裴清宴聽着柳雲舟繼續編排他,不等她回答,直接將她抱到懷裏來。
柳雲舟的身體突然懸空,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一聲。
她下意識地摟住了裴清宴的脖子。
裴清宴也順勢將她抱到懷裏,固定好。
柳雲舟驚魂甫定。
她原本就有些怒氣的,只是不敢對裴清宴發出來。
眼下,裴清宴又做這種事。
她怒火充斥到頭頂,大腦一片空白,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裴清宴你是不是有病?”
“你突然把我拽過來是什麼意思?孤男寡女的,你要抱我去浴室,我就不能糾結一下?你就不能找個丫鬟或者婆子來,非要看我出糗你才高興?你到底想做什麼?能不能直接把話說清楚,每次猜來猜去……”
裴清宴距離柳雲舟很近。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柳雲舟一張一合的紅脣。
那紅脣因她身體寒冷而呈現出絳紫色。
那張巴掌大小的小臉被凍得蒼白無血色,幾縷沾溼的頭髮貼在額間,越發襯得她像個瓷娃娃。
她大抵是因爲又生氣又冷,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着。
那模樣,竟是極度勾人。
裴清宴又一次想起在馬車裏她的熱情和主動。
那時的感覺涌上。
心底深處的悸動在萌發,並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蔓延,直至擴散到全身,覆蓋了他的全部意志力和理智。
裴清宴一手擡高柳雲舟的頭。
另一隻手握住柳雲舟的雙手。
他俯身向下,用脣堵住了柳雲舟的控訴。
品嚐到那熟悉的味道,裴清宴心底滋長的感覺鋪天蓋而來。
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斷攻城掠地,強勢又霸道。
柳雲舟正在氣頭上,話尚未說完,聲音全部被裴清宴吞噬了進去。
她清晰地感覺到裴清宴身上的香氣。
感覺到他的脣正堵在她的脣上。
她全身發酥,這股酥酥的,難以言狀的感覺傳遍全身。
大腦之中,也像是有什麼東西啪嗒一聲斷開了。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無法思考,不能思考,只剩下本能。
她本能地在迎合他,隨他輾轉。
裴清宴在柳雲舟脣上輾轉了許久才放開她。
他看着柳雲舟紅得像蘋果一樣的臉,終於反應過來他剛纔做了什麼。
裴清宴的臉上的紅色微雲越發濃郁。
他有些不自在地將頭別到一邊,“你着實有點聒噪,我這才……”
似是覺得這個解釋太過牽強。
裴清宴閉了嘴。
柳雲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個時候,似乎說什麼都尷尬。
兩兩沉默。
兩兩尷尬。
就在兩個人僵持時。
更加尷尬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