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綺”將摘下來的“頭顱”扔到齊嘉禎懷裏。
齊嘉禎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將“頭顱”接到懷裏。
近距離看到蘿綺的頭顱,當初的恐懼再度涌上心頭。
原本還能堅持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擊破。
“啊啊啊,不要,不是我,與我無關,不是我殺的你。”齊嘉禎徹底被嚇瘋了。
她慌不擇路想逃開這地獄。
然而。
此處是高臺,無路可逃。
在衆目睽睽之下,齊嘉禎一邊瘋叫着一邊從高臺上跌下來。
一聲巨響過後。
齊嘉禎從高空墜落。
她的身體恰好墜在一塊石頭上,石頭的突起恰好穿透了齊嘉禎的胸膛。
齊嘉禎,當場殞命。
她懷裏,赫然抱着是一個圓形香爐。
衆人被嚇傻了。
過了好一陣纔有人反應過來。
“啊!來人,救命,嘉禎郡主從高臺失足掉落了。”
“快去請大夫。”
“快去救郡主。”
郡主府的人高聲尖叫着。
目睹了此事的鄰居則心有餘悸地在一旁交流。
“好多好多血,胸膛已經被刺穿了,喊大夫也沒用了吧?”
“聽說嘉禎郡主一直瘋瘋癲癲的,整日朝着見鬼見鬼的,是不是真有鬼?”
“有什麼鬼?我從頭到尾只看到嘉禎郡主一個人,這都是臆想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死在嘉禎郡主手上的人沒上百也有幾十人了,說不定是她自己嚇唬自己。”
“噓,別胡說,小心小命不保。”
衆人紛紛噤聲。
郡主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整個郡主府忙碌了一夜。
其他鄰居們覺得瘮人,看了一會兒熱鬧之後,繼續回家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
齊嘉禎死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雲京城。
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齊嘉禎大半夜衣衫不整跑到高臺上瘋狂大喊大叫,又將香爐當成頭顱,驚嚇過度從高臺上墜落殞命的事。
因許多人目睹齊嘉禎是自己發瘋爬上的高臺,衆人議論紛紛,也衍生出不少版本來。
其中流傳最廣的版本是,齊嘉禎性格暴戾,死在她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她做噩夢夢到惡鬼纏身,夢遊時跌落高臺而死,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皇宮裏。
皇后大驚。
“不可能!嘉禎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死掉?”皇后大怒,“什麼夢遊,什麼噩夢,絕不可能那麼簡單,來人,去給本宮調查。”
皇后一連派出了好幾撥人去調查。
詭異的是。
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香爐就是嘉禎房間裏的香爐。
香爐裏的香也是正常的香,沒有人做手腳。
周圍所有人的證詞都是嘉禎郡主獨身一人跑上的高臺,獨自一人瘋了一般大喊大叫。
齊嘉禎之死,最終被劃定爲意外。
皇后很憤怒,齊家也很憤怒。
他們認爲此事有蹊蹺。
可,衆人都目睹了是齊嘉禎發瘋。
他們無憑無據,無從調查,只能罷休。
柳府,棲園中。
“太過癮了。”白春見意猶未盡。
“尤其是將頭顱摘下來的那個,怎麼做到的?”她問姜雪泥。
“變戲法。”姜雪泥惜字如金。
姜雪泥輕輕一笑。
這一笑,冰雪傾城,“我不知道原理,是姑娘教我的。”
白春見又眼巴巴地看向柳雲舟。
柳雲舟輕抿一口茶,“知道變色龍嗎?”
白春見點頭,“就是隨着環境變化的蜥蜴唄。”
“我們也是利用的這個原理。”柳雲舟說,“姜雪泥和周圍融爲一體,別人自然看不見她。”
“那,她又怎麼分飾兩角的?”白春見依舊不解。
“誰說她分飾兩角了?”柳雲舟笑道,“那個人,是盧舟假扮的,盧舟最擅長來去無蹤,他直接本色出演就好了。”
白春見:……
白春見依然覺得這件事不尋常。
“真的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嗎?”
“不能。”柳雲舟說,“不過,已經足夠了。”
白春見不解。
姜雪泥其實也不敢百分百保證這件事毫無破綻,她也饒有興趣地聽着柳雲舟的解釋。
“因爲,衆人都看見了。”柳雲舟笑,“所有人一致認同齊嘉禎是自己發瘋摔下來的,衆口鑠金,這是最強有力的證詞。再者,就算齊家和皇后發現疑點,也沒有證據,更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做下的。”
“這個啞巴虧,齊家只能吞下去。”
這手段,跟前世齊嘉禎害死檸月所用的手法一致。
她只不過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果然。
齊家調查了幾天之後,很快將齊嘉禎下葬了。
這件事,也徹底以齊嘉禎的下葬而徹底結束。
齊嘉禎死,柳檸月的身體狀態也恢復穩定。
柳雲舟前去看望柳檸月時。
小嬸嬸正在偷偷抹眼淚。
“小嬸嬸,檸月的情況還是不好嗎?”柳雲舟問。
小嬸嬸嘆了口氣,“大夫說沒生命危險了,可這孩子大受打擊,誰說話也不迴應,不喫不喝,我生怕她做傻事。”
“雲舟,你來的正是時候,她一向跟你親近,你快去勸勸她吧,好歹,先哄着她喫點東西。”
“交給我吧。”柳雲舟端着一碗粥進屋來。
柳檸月臉色灰白地躺在牀上,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裏毫無生氣。
短短几天功夫,她像是老了好幾歲。
“齊嘉禎死了。”柳雲舟說。
柳檸月一愣,“死了?”
“對,死了,昨天夜裏死的。”
“難道,雲舟姐,你……”
“意外從高臺上墜落,被石頭刺中了胸膛,當場斃命。”柳雲舟笑道,“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
柳檸月聽到齊嘉禎死的消息,情緒波動了片刻。
旋即,又恢復到了消沉狀態。
“什麼好消沉的?”柳雲舟坐在她身邊,“能用這麼短的時間看清那個垃圾的真面目,你也沒損失什麼,這是上天在幫你。”
柳檸月聽到這話,眼睛果然動了動。
她乾裂的嘴脣緩緩睜開,甕動了幾下,才帶着哭腔說,“可是雲舟姐,我……”
柳雲舟將她攬在懷裏,輕聲道,“哭什麼?”
“之前,你在安和長公主府上見我打鮑靈姍,不是蠢蠢欲動的嗎?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慫了?你就沒想過當場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