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黛眉狼狽離開後,烏雪終於消停下來。
它對於自己被人扼住後頸這件事非常懊悔,用小屁屁對着柳雲舟,顯然在鬧小脾氣。
柳雲舟戳了戳烏雪:“生氣了?”
烏雪委屈地叫了兩聲。
“曲黛眉暫時沒有危險,你可以盯着她,但沒必要去攻擊她,橫豎你也打不過她,何必找不自在呢?”
柳雲舟這話並沒有安慰到烏雪。
烏雪更鬱悶了。
“別鬧情緒了,去喫小魚乾。”柳雲舟拍了拍烏雪的頭,“你再不喫就被小狼搶走了。”
烏雪耳朵立馬豎豎起來。
它一躍而起,幾下跳到屋子裏。
屋子裏很快傳來貓吼狼叫聲。
柳雲舟望向天邊。
蝴蝶彩虹異象已散去,只剩下一抹胭脂紫。
雨過天晴,旭日初昇,亮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個雲京城。
也照耀着隔壁探過頭來的枇杷樹。
一場場大雨洗禮過後,枇杷葉子又肥了一些。
日光照耀過來時,地上細細碎碎的光斑被遮住了不少。
柳雲舟望着枇杷樹下的那面牆,幽幽問道,“天已經大亮了,他還沒回來麼?”
無人回答。
“暗殺之王,公子舟?”柳雲舟道,“你還在嗎?”
盧舟:……
“姑娘,請叫我盧舟。”盧舟非常在意這個稱呼,“我現在一聽到什麼暗殺之王,什麼公子舟,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請,您,以,後,不要再這麼喊我。”盧舟一字一頓,義正辭嚴。
小龍揶揄:“可不是嘛,簡直中二病大型發病現場,我都覺得羞恥。”
“可以。”柳雲舟說,“前提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姑娘請放心。”盧舟說,“王爺請了一個很厲害的幫手,有那個幫手在,王爺不會輸。”
“什麼幫手?”
“幫手就是老夫呀。”熟悉的聲音傳來。
“哎呀哎呀,昨天夜裏打得可真激烈,老夫累得腰痠背痛,雲舟丫頭,老夫爲了你家那個小殘廢可是少吃了五頓飯。”
柳雲舟站起來,“師父!”
東方不羨從屋頂上跳下來,捋着鬍子:“乖徒兒,早上好。”
他四下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呀,這就是我小徒弟居住的地方,很乾淨,佈局也很好,不愧是老夫的徒弟,有品味,老夫喜歡。”
“所以,有早飯嗎?”他舔了舔嘴脣,“餓了。”
“有。”柳雲舟眉眼彎彎,“師父想喫什麼?”
“老夫要喫肉,還要喝酒。”東方不羨眼睛晶亮,“要最好的肉,最好的酒。”
“哦對了,我聽說你們家新來了不少鹿肉,我要喫。”
柳雲舟揚眉。
鹿肉是季節性的,最近兩天才送來,這老頭竟知道了!
她驀然想到,曲黛眉也提過炙鹿肉。
喫貨們的鼻子,真靈。
“我正想給師父您送去呢。”柳雲舟說,“聽楓聽雪,去端鹿肉和好酒。”
東方不羨非常開心。
“師父,裴清宴他們還沒回來嗎?”柳雲舟沒聽到隔壁有動靜,按捺不住地問。
“回來了,他們慢,大約再過兩刻鐘,他們應該能到。”東方不羨說,“咋,你想他?”
東方不羨傲嬌地哼了一聲,“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小殘廢受傷?”
他眼珠轉了轉,捋着鬍子,“不過嘛,戰況是很激烈,那羣人非常厲害,每個人都有獨門絕技,有人用奇毒,老夫以身試毒,到現在頭還暈呢,有人輕功高,老夫追他追的腿都斷了,可辛苦了,
雲舟丫頭,看在老夫這麼辛苦的份上,你最起碼要給老夫送一筐燒雞,一筐燒鵝,一筐醬肘子,還有一筐肉包子,十罈好酒。
不行不行,老夫太虧了,老夫得再想想,等老夫想好了再告訴你。”
柳雲舟笑着:“一定做到。”
東方不羨很滿意。
過了兩刻鐘,隔壁果然有動靜了。
柳雲舟想翻牆過去,又礙於東方不羨還在,欲言又止的。
“你在這裏礙事了。”東方不羨看出了柳雲舟的小心思。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愛去哪裏去哪裏,不要耽誤了老夫喫肉喝酒。”
“那,我去隔壁瞧瞧?”
“快去。”
“您有什麼事就吩咐聽楓和聽雪。”柳雲舟說,“聽楓聽雪,師父有什麼要求,你們都好好滿足。”
東方不羨眼睛一亮:“任何要求是吧?”
他望着聽雪聽楓流口水。
聽楓聽雪怕怕的,這糟老頭子,看起來不太正經。
“對。”柳雲舟說,“師父您儘管提。”
“那,再來只燒雞。”東方不羨擦了擦口水,“要烤得焦焦的,要是有羊腿的話更好了,同樣烤得焦焦的,多灑點孜然粉。”
聽楓聽雪:……
柳雲舟迫不及待地跳到牆的另一邊。
裴清宴正在與人談話。
瞧見柳雲舟到來,裴清宴將人屏退。
“溶溶……”
“先別說話。”柳雲舟三兩步走過來,給裴清宴把脈。
確定裴清宴沒有大礙之後,才放下心來。
“聽盧舟說,你進宮了?”裴清宴無可奈何,“我給你留了信,讓你無論如何不要進宮,就算太后或者皇后的旨意,也無視掉。”
“情況特殊。”柳雲舟道,“白春見易容成我的樣子進宮面見太后,我怕白春見有危險,便也進了宮。”
“白春見此舉過於愚蠢。”裴清宴皺起眉頭。
柳雲舟:“好了,我這不是完好地回來了麼。”
“我有溫既顏保護,還有暗殺之王公子舟守在身邊,以及你安排的四個影衛都在,怕什麼。”
暗處的盧舟以手扶額。
就不該讓姑娘知道他這個稱號,過於羞恥。
裴清宴額間難掩疲憊之色。
柳雲舟手指輕輕地放在他的額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我聽師父說過了,昨天你們經歷了非常慘烈的鬥爭。”
裴清宴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東方不羨說我們的戰鬥很慘烈?”
“師父是這麼說的。”柳雲舟說。
“他在騙你。”
“嗯?”
“東方不羨出現後,對方那羣人認出了他,嚇得沒敢動手。”裴清宴說,“昨天夜裏,沒有任何戰鬥。”
柳雲舟:……
“那你們這一晚上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