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琅很糾結。
他特別想住到柳煙嫵隔壁,特別想與柳煙嫵貼貼。
就算不能貼貼,四捨五入也等於同牀共枕了。
可,花大價錢買個攝政王府,不能住又賣不掉,實在不划算。
不是他吹。
整個雲京城百姓的存款加起來也不如他一個小金庫多,這世上大概只有他買得起……
想到整個雲京城百姓的存款,阮青琅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小溶溶。”阮青琅笑得像個大尾巴狼。
“讓我買下攝政王府,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有些事我需要跟攝政王詳談。”
“我做不了主嗎?”柳雲舟問。
阮青琅:“倒也不是,就是有點不走尋常路,
我雖然是你舅舅,但我好歹是個商人,商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我需要明確的文書,明確的授權,保證萬無一失,才能完成交易。”
柳雲舟很好奇。
她知道舅舅腦回路不一樣。
但她不知道舅舅的腦回路有多不一樣。
想了想,
她道:“要不你悄悄透露給我一點,我去給你探探口風?”
阮青琅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不可說,不可說,
我要是告訴你我想把攝政王府買下來做成遊覽聖地,除了七十歲以上和八歲以下孩童不收費,其他人每人二百文隨便逛,再在裏面開開茶館,開開酒樓和書樓啥的,
這麼賺錢的營生,萬一你們眼饞不想賣了怎麼辦?”
柳雲舟:……
行叭。
舅舅的腦回路果然……與衆不同。
將攝政王府打造成遊覽聖地,必定會引得無數人前來。
每人二百文,每天一千人遊覽,就有二百兩銀子。
一年就有七萬三千兩。
這些只是門票錢。
攝政王府那麼多空房間,再捯飭捯飭,化身茶館,飯館,酒館之類的,又是一大筆錢進賬。
大概用不了幾年就能回本。
柳雲舟默默地豎起大拇指:“舅舅不愧是舅舅。”
阮青琅拍着嘴:“呀呀呀,說漏嘴了,瞧我這破嘴,比棉花做的褲腰帶還松。”
柳雲舟嗤之以鼻:
“差不多就得了,再演我怕你演過頭。”
“你放心吧,清宴是皇族,不會跟你搶生意,只不過,你想把攝政王府做成遊覽之地還要在裏面做生意,這你得跟清宴談,我不確定能不能談下來。”
阮青琅嘿嘿一笑,露出八顆大牙。
“只要能談,就有談下來的可能,這個我擅長。”
“話說小溶溶,你最近進宮了嗎?見到阿嫵了嗎?阿嫵最近還好嗎?她瘦了沒?想我了沒?”
柳雲舟:“我才從宮裏回來,你的阿嫵仙女因爲睡不好,瘦了。”
阮青琅:……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瘋瘋癲癲的要進宮去找人。
一邊瘋癲一邊嘟囔:“怎麼辦怎麼辦?要不我把皇宮也買下來吧。”
柳雲舟看到阮青琅這沒出息的樣一臉黑線。
“舅舅,你這樣追女孩是不行的。”
“你這樣的關懷太讓人窒息了,柳煙嫵明明心裏有你,她爲什麼看見你就逃?我想大概率是因爲你太熱情,把她嚇到了。”
阮青琅愣了一下。
柳雲舟:……
你可真會挑重點。
“你好好想想吧,主要想想爲何到了雲京城柳煙嫵就不跑了這件事。”
“哦對了,你這段時間去過桂花坊嗎?”
阮青琅正在思索“柳煙嫵心裏有他”這件事,聽到桂花坊,眼睛都懶得擡一下。
“去過。”他沒啥興趣,
“那個娘們總是對我冷言冷語,我是想從她那裏偷學點手藝好做給阿嫵喫,但我覺得那娘們不對勁。”
柳雲舟嘴角額角一起抽搐。
她有些哀憐地看着阮青琅:“她怎麼不對勁了?”
阮青琅說起這個來就生氣:“我總覺得那娘們總似有若無地學阿嫵。”
“她的動作,她的神情,甚至她說話語調,她拿糕點的模樣等等,都在學阿嫵。”
“阿嫵多美啊,阿嫵是天上的月亮,那娘們頂多算是快熄滅的蠟燭芯子,還想學阿嫵,我圈圈個叉叉的,呸呸呸,看得我心煩,我都不怎麼去了。”
柳雲舟越發哀憐地看着阮青琅。
說舅舅傻吧,偏偏他做生意的時候比猴還精。
說舅舅不傻吧,他又總做一些蠢事。
比如桂花坊的女掌櫃。
那女掌櫃明明是柳煙嫵易容的,破綻無數,
舅舅三天兩頭往那邊跑,她還以爲舅舅早就知道了。
誰知,舅舅真的只是去偷學做點心!
還用“娘們”這種明顯不太友好的稱呼來稱呼人家。
“你從什麼時候不去的?”柳雲舟問。
阮青琅想了想:“也就最近幾天吧?”
“我總從那娘們的身上看到阿嫵的影子,我覺得那娘們可能看上我了,我對阿嫵情比金堅,專心專一,對別的娘們沒興趣,我就索性不再去了。”
柳雲舟心中一動。
進宮見到柳煙嫵的時候,柳煙嫵狀態明顯不好。
看那模樣,大概最近幾天都沒睡好。
這跟舅舅不去桂花坊的日期重疊了。
也就是說,柳煙嫵借用桂花坊來見舅舅。
柳煙嫵見不到舅舅,這才失魂落魄,茶飯不思。
柳雲舟深深地嘆氣。
這兩個人可真是,一個傻,一個擰。
柳雲舟問:“你當着人家女掌櫃的面這麼稱呼人家?”
阮青琅:“那不能,我是個有素養的人,頂多稱呼她一聲母老虎,說來也奇怪,我稱呼她母老虎的時候,她非但沒生氣,還衝我笑了一下。”
他打了個冷顫,嘶了一聲:“不笑還好,一笑更醜了。”
柳雲舟:……
她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只默默地豎起大拇指。
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一手爲舅舅點贊,一手爲舅舅點蠟。
阮青琅覺得不對勁。
他總覺得,柳雲舟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小溶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柳雲舟:“沒有。”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好吧,瞞不過我英明神武的舅舅。”柳雲舟道,“其實,柳煙嫵跟我提過她想喫桂花坊的新品流心酥,只不過……”
柳雲舟話還沒說完,阮青琅已經竄出去了。
他竄得太過着急,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