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練習一刻鐘，聽起來時間很短。
但，
日積月累，時間加起來就長了。
小徒弟的方法，令人驚喜。
東方不羨對柳雲舟豎了大拇指表示讚揚。
“來，你進入龜息狀態，我給你看看。”
柳雲舟坐下來，按照平常所做的，很快就進入到了龜息狀態。
東方不羨摸了摸她的脈搏，微微點頭。
他輕輕點了一下。
柳雲舟瞬間恢復。
“沒什麼大事。”東方不羨說，“進入瓶頸很正常，想要突破有點困難，這個急不來。”
“你可以想想你上次是怎麼成功的，看可不可以複製一下。”
柳雲舟蹙眉。
上次是被紫骨逼到絕境，她才成功用出了龜息脈。
想要再進入那種絕境狀態，太難了。
“不能着急。”東方不羨說，“你還年輕，慢慢來，戒驕戒躁，等時機到了自然就突破了。”
柳雲舟記下來。
她又問：“師父可知道南煙書齋自毀了？”
東方不羨眼底閃過幾絲悲傷。
他點了點頭：“知道。”
“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若是我能回答，我會將我知道的告訴你。”
柳雲舟：“我有很多問題不瞭解。”
“但我一向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所以，我不問了。”
準備了一籮筐話的東方不羨：……
柳雲舟：“與我有關的，我已經瞭解了七七八八。
我所疑惑的，無非是與師父等人相關的事，
我若是問，師父可能會告訴我，
但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我又何必追問到底？”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尋找龜息脈停滯的原因以及來問候問候師父，給師父送點喫的。”
東方不羨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他的小徒弟，實在太有邊界感了。
他非常感動，感動得多吃了兩隻燒雞。
告別了東方不羨，柳雲舟去了後院。
後院掛了一些紅燈籠，喜氣洋洋的。
溫既顏正在搗藥。
瞧見柳雲舟到來，臉上立馬堆滿了笑意。
“姑娘，您來得正好。”溫既顏大大方方，“我跟蕭洵的婚期定了，就在年前。”
柳雲舟想過會很快。
但沒想到這麼快。
“來得及嗎？”
溫既顏：“我們沒有那麼多規矩，蕭家規矩多，但蕭家有洛書公主那邊搞定，
洛書公主找人算了，說臘月二十六是個頂好的日子，
這不，婚期就定在了臘月二十六。”
屋內的知夏聽到柳雲舟的聲音，急匆匆打了簾子出來。
“姑娘，冷不冷？快快進屋暖和暖和，我做了一些點心，都是您愛喫的。”
柳雲舟很想念知夏的點心。
她進屋後，溫既顏也洗乾淨手跟着進屋。
屋內暖洋洋的。
除了知夏，還有一個年紀輕輕溫婉貴氣的姑娘正在繡嫁衣。
那姑娘看到柳雲舟來，忙起身行了禮。
柳雲舟覺得這姑娘面熟。
知夏道：“姑娘，這位是明安侯家的大小姐，扈秋蘭。”
柳雲舟想起來了。
扈秋蘭，蕭洵的未婚妻。
只不過，蕭洵常年征戰在外，耽擱了。
連帶着扈秋蘭也被耽擱了不少歲月。
扈秋蘭等了這麼多年，等來的不是蕭洵的迎娶，而是蕭洵心有所屬的消息。
柳雲舟非常好奇。
她依稀記得，扈秋蘭非常鐘意蕭洵，
有那麼幾次，她還見過扈秋蘭來乾坤醫館，故意給溫既顏難堪來着。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扈秋蘭不僅痛快退婚，還來給溫既顏繡嫁衣？
扈秋蘭看出了柳雲舟的疑惑。
她將嫁衣放到一旁。
“柳姑娘，來，咱們坐着說會兒話。”
扈秋蘭非常熟稔地拉着柳雲舟坐下。
溫既顏和知夏坐在對面。
四個人一邊喫點心喝茶一邊聊天。
扈秋蘭道：“我與蕭洵，實在算不上鍾情，頂多是，我們門當戶對。”
說完，
她忙對溫既顏說，“我不是說你們不門當戶對，我的意思是，蕭家和扈家相差無幾，算是世交，我跟蕭洵年齡相仿，這才由雙方父母定下婚約。”
溫既顏：“不必考慮我，我不在乎這些。”
扈秋蘭笑道：“一開始，我知道蕭洵心裏有人時，挺憤憤不平的。”
“我藉着治病的名義來看過幾次阿顏，也爲難過阿顏幾次，阿顏根本不跟我計較，反倒是我像個跳來跳去的小丑。
阿顏還告訴我，她與蕭洵不可能在一起，讓我放寬心，
我放哪門子的心，蕭洵心都在阿顏身上，我放心有用麼？
那時我還是很生氣，很鬱悶，很不平，
直到後來，我無意間見到了蕭洵的大嫂，曾經那麼光彩照人的女子，嫁進蕭家沒幾年，竟被蹉跎成那般模樣，
我暗暗差人打聽，才知道蕭洵的孃親非常不好相處，蕭洵大嫂那般貴女都被磋磨得不成樣子，我這般的，嫁進去怕是連命都沒了。”
扈秋蘭嘆了口氣。
“自古來，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若是嫁給蕭洵，被婆母立規矩磋磨，這是我的命，我信命。”
“可，阿顏突然找到我，她說她要嫁給蕭洵。”
“我問阿顏爲何改變主意，阿顏說，已經有一個好好的女子邁進了火坑裏，她不會再讓另一個好好的女子再次邁進火坑。”
扈秋蘭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溼意。
她得知蕭洵母親不好相與後，再三懇求母親退婚，
母親先是勸阻，再是敷衍，
後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只訓斥她不懂事，
還說，每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被婆婆立規矩是常有的事兒，別人能受的，她爲何受不得？
只要她熬到婆母死了，她當家做主之後就出頭了。
母親還訓斥她，若是她敢退婚，就將她逐出家門。
親生母親讓她妥協。
可，阿顏姑娘卻不讓她跳進火坑。
“那天晚上，阿顏姑娘與我說了很多，我才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主動選擇幸福。”
扈秋蘭眼睛裏閃着光。
“阿顏說，每個女子都應該被溫柔以待，都應該有選擇幸福的權利，不應該被蹉跎，更不應該在被蹉跎半生熬出頭再蹉跎別的女人。”
“我大爲震撼，同時也疑惑，阿顏姑娘若是嫁給蕭洵，豈不是也會掉入火坑？”
“柳姑娘你猜，阿顏是怎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