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風神祕兮兮：“二公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啊，我這話不是貶義詞，我就單純表達一下我的想法。”
“說正事！”柳雲舟道。
張清風：“遵命。”
“沒了柳家做後盾，二公子沒了錢財，他也沒有功名在身，自然沒有俸祿，
加上姑娘狠狠嘲諷他，說他是個廢物，若沒了柳傢什麼都不是之類的話，
二公子聽到心裏去了，不僅不來柳家拿錢，連大公子三公子偷偷送來的錢都退了回去。”
柳雲舟點頭。
大哥三哥給二哥送錢，是她授意的。
二哥從小沒喫過什麼苦，
養成了天真又好面子的性格。
憑着一腔熱血把錢給大哥三哥退回去，等實在缺錢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再去借了。
這也是她切斷二哥錢財來源的最後一刀。
“二公子將能變賣的都變賣了。”張清風繼續說，“連身上的衣裳都賣了，換成了粗布衣裳。”
“二公子和曲朝煙都是大手大腳習慣了的人，變賣的那些錢沒撐過幾日就揮霍一空，
二公子沒辦法，就去找工，
他找不到什麼工，就每天在碼頭扛大包。
扛大包掙不到什麼錢，
而且，他天生神力，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活，導致很多人失業，
那些失業的人懷恨在心，湊在一起，給二公子使絆子，污衊二公子偷東西，
二公子百口莫辯，被辭退，
沒了扛大包的活，只能去找別的活計，
他屢屢碰壁，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拿錢回家，還要受曲朝煙的冷臉和嘲諷。”
張清風說到這裏的時候，一臉幸災樂禍。
“二公子從一出生就衣食無憂，沒經歷過什麼苦難，要說遇見最大的苦難就是他喜歡曲朝煙但曲朝煙不喜歡他這種兒女情長，
真正脫離了柳家之後，他好像也意識到了他一無是處，
不過嘛，
這個時候二公子想的是，就因爲他一無是處，曲朝煙纔會看不上他，
他就發奮圖強，努力賺更多的錢……”
柳雲舟：……
二哥這舔狗做的，狗都嫌。
叢叢都比二哥智商高。
“後來呢？”她問。
張清風賤笑：“火候差不多了之後，我安排的一擲千金，戀愛腦，天真無邪的紈絝二代出場了。”
“紈絝二代見到曲朝煙之後，立馬看直眼，對曲朝煙一擲千金，言聽計從，
那模樣，簡直二公子的翻版。
若那曲朝煙能夠珍惜二公子的付出，我倒是能高看她一眼，
可惜啊可惜，
曲朝煙結識了紈絝二代之後，對二公子橫看豎看都不順眼，
處處找茬，處處挑刺，動不動發脾氣，
二公子每天做工心力交瘁，回來還要受曲朝煙的氣，
紈絝二代跟曲朝煙生米煮成熟飯後，在二公子上工時，兩人偷偷膩歪，
沒幾天，曲朝煙就徹底厭煩了二公子，
這不，曲朝煙對二公子起了殺心。”
柳雲舟的臉色冷下來：
“曲朝煙要殺掉二哥？”
張清風：“對，我也沒想到她能這麼狠。”
“我一直以爲，曲朝煙搭上紈絝二代那條線，頂多拋棄二公子。
誰料，曲朝煙是想直接殺死二公子。”
“啊，姑娘你別急，紈絝二代已經將毒藥換了，換成了可以讓人陷入假死狀態的藥，
等曲朝煙動手之後，二公子表面上沒呼吸，實際上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真話水也準備完畢。
反正好戲要開場了，特意來邀請姑娘觀戰。”
柳雲舟看着摩拳擦掌的張清風，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張清風這貨，應該搞了個大的。
柳雲舟簡單收拾了一下，跟張清風來到雲倉街。
雲倉街非常擁擠。
各種各樣的小商鋪林立。
各色各樣的人頭竄動。
挑着擔子的貨郎叫賣，隨處找地方擺攤的小商販與客人討價還價，
街上，有滿臉脂粉的女子在招手，
也有一些肉鋪酒肆，
還有烏煙瘴氣的賭坊，
三教九流聚集，生活氣息極濃。
張清風帶着柳雲舟來到一棟樓上。
從那棟樓，能清晰地看到二哥和曲朝煙租住的小院。
天還沒黑。
二哥還在外面上工沒有回來。
曲朝煙卻打扮得花枝招展，若弱柳扶風地倚在門口，不知在等着什麼人。
柳雲舟眯起眼睛。
單從表面看，曲朝煙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
之前的曲朝煙總覺得自己是大家閨秀，是雲京城貴女，一行一動都端着。
加上柳家着意培養過，曲朝煙也有了幾分貴女姿態。
如今的曲朝煙，少了端莊，多了幾絲媚意。
像極了，方纔在街邊站立招客的娼女。
“曲黛眉終究沒有下狠手。”柳雲舟道，“曲朝煙看起來，過得還不錯。”
張清風道：“眉姑娘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眉姑娘一身仇恨，滿身殺氣和戾氣，
現在的眉姑娘，除了喜歡打劫寧溫書，跟普通姑娘沒什麼兩樣，
當然，寧溫書也是心甘情願被她打劫，他們兩個，快把雲京城給喫遍了。”張清風有點羨慕。
爲了區別曲黛眉和曲朝煙，
熟悉的人一般稱呼曲黛眉爲眉姑娘。
“她沒對曲朝煙下死手，是因爲我二哥。”柳雲舟說，
“沒有人能比得上一個死人，在我二哥對曲朝煙濃情蜜意的時候弄死曲朝煙，我二哥怕是會瘋癲，會與我反目成仇，會惦記曲朝煙一輩子，甚至會毀掉自己。”
柳雲舟嘆了口氣。
曲黛眉與二哥不熟，這麼做，全是因爲她。
曲黛眉是想用這種方式報答她。
若是曲朝煙安安分分，或許能靠着二哥這棵大樹苟活下來。
可惜啊，
曲朝煙不懂得珍惜，
將二哥捉弄得團團轉不說，還要對二哥下殺手。
自作孽，不可活。
“來了。”張清風低聲道。
柳雲舟看過去。
門外傳來了三短一長的敲門聲。
曲朝煙忙將門打開。
將一個舉止輕浮的紈絝子弟迎進來。
“死鬼，太陽都快落山了，你怎麼纔來？”曲朝煙撲到紈絝二代懷裏。
紈絝二代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捏了幾把：“有點事耽擱了。”
“着啥急？他要再等一個時辰才能回來，心肝兒，快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