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
沒有任何回覆。
反倒是過了沒一會兒，裴玄給她發了幾張照片。
無一例外，全是衛生棉，各式各樣的。
夏晚鹿懷疑他是把整個超市衛生棉的貨架都拍了一遍。
“你就不會學學小說裏的霸道總裁，每個款全都買了嗎？”
回是這麼回，但她還是將自己常用的品牌款式的衛生棉和棉條都給他圈了出來。
裴玄回她，“閒書少看，笨蛋。”
“……”
*
不到半小時，裴玄回家，把一個大購物袋遞給她。
夏晚鹿說了聲謝謝，進衛生間給自己用上來。
出來時，她視線在客廳裏梭巡了一圈，最終在背靠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到了裴玄。
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兩個人坐在昏暗的客廳裏，望着落地窗外翻涌的海浪沉默了好一會兒。
“要喝點酒嗎？”夏晚鹿打破沉默，“我去煮一壺熱紅酒。”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景色，不喝點什麼，說不過去。
裴玄晲了她一眼。
“這個我還是會的，別把我看得五體不勤的樣子好不好！”夏晚鹿切了一聲，“我還找了工作呢。”
“是麼？”
“對啊。我今天出差，沒想到吧！”
夏晚鹿一邊在吧檯上搗騰一邊說。
“哇，你是不知道，我今天真的差點要死在這個差上了！”跟裴玄在一起，她的分享欲源源不絕，下意識的就把今天的遭遇抱怨了一通。
“真的太可怕了！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也受不了！可以位列這個月我見到的最噁心的東西前三名！第一名是你妹和她的男朋友！”
說到最後，她還小小的再次解釋了一番。
熱紅酒用不了多久。
過了一會兒，夏晚鹿就端着熱氣騰騰的盛滿了熱紅酒的兩個杯子重新來到了沙發前。
遞給裴玄一杯後，她重新在沙發上落座。
裴玄喝了一口，看似漫不經心地問，“怎麼想到去工作？”
“我們家公司那個情況，你應該多少也有聽說吧。我看啊，沒過多久就要倒閉了。那我總得自己賺錢吧。”夏晚鹿回。
“以你父親的能力，以及你家眼下的情況。即便是公司破產，也依舊過得比大部分人好。”裴玄冷靜的說。
事實上，以夏晚鹿家目前的情況，她們一家人之後什麼都不做，光喫股票債券和理財的利息，每個月都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財富進賬。
她打工的工資，之於那些，幾乎是九牛一毛。
這些，夏晚鹿自己也知道。
可她心裏沒底。
父親送外賣出車禍，自己失去雙腿在療養院裏爬行的畫面，像一個恐怖的噩夢一樣，每日每日的折磨她，逼迫她，催促她。
彷彿只要她停下，一切就會照着劇情的安排，走向那個可怕的結局。
這些，夏晚鹿沒有辦法告訴裴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種滿足感，你體會不……哼。要你管！”她別過頭。
可惡，比起他，她確實真的好差勁。
“豐衣足食？”裴玄的視線落在她腳下穿着的拖鞋上，“你現在一個月工資，購買你現在腳上穿的半隻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