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箐覺得耳後的熱意漸濃,但總覺得開花可能還差點。
看來她一個人主動還是不太行。
再看楚薄衍,若不是他下頜搭在她的肩窩她都能感受到那咕咚咕咚個不停的喉結和劇烈起伏的呼吸,她還真以爲他是柳下惠呢!
她決定再刺激他一次:“楚薄衍,最後一次機會,若你不珍惜……唔……”
箐箐……你爲何一定要逼我?
你爲什麼要回來?
我恨你——好恨!
我拼上性命都要送你離開,你爲何不珍惜?
既如此……你便再也別走了。
他吻得又兇又狠,心底被關押了許久的獸,破籠而出,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帶着瀕死也要絕地反抗的氣勢,帶着要將身下的人拆骨入腑的氣勢。
這……纔是真正的楚薄衍。
顧箐覺得事情大條了,被掠奪根本來不及接上的呼吸以及腰上那一點不憐香惜玉彷彿要勒死她的尾巴,還有他那滾燙的嚇人的體溫,那粗魯得要將自己銜進他骨縫裏的力道……無一不在告訴她,她將楚薄衍給刺激瘋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越來越黑,就在她以爲她會就這樣被親死了的時候。
耳後先是聽到了細微的從皮膚由內往外鑽的聲音,接着耳後驟然一涼,一股濃郁的桃香,從她的耳後瀰漫開來。
顧箐意識驀地回籠,費力伸手去推他,“夠了……可以了!”
楚薄衍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被顧箐一推,他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棲身而上,將顧箐的雙手束縛在頭頂,俯身繼續奪取她的呼吸。
顧箐這才發現,他的貓耳朵都露了出來,紅得滴血,也欲得讓人心肝亂顫。
媽耶!
楚薄衍他……好想摸他耳朵!
不不不!
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
顧箐及時遏制住自己那不乾淨的思想,不敢看他那勾人奪魄的模樣,偏過頭,屈膝使勁將失去理智的人狠狠踢了一腳。
她嘶啞着嗓音吼他:“楚薄衍,夠了!”再耽誤花都要敗了。
然而,沒有用。
顧箐又氣又急,開始用力掙脫他的鉗制,好不容易掙開了一隻手,發現根本無處下手,最終她使勁捏住了他的尾尖,喘着粗氣呵斥道:“楚薄衍,你瘋了?滾下去!”
楚薄衍悶哼一聲,整個人脫力般趴在她的肩窩劇烈喘息着,神智漸漸回籠。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整顆心臟彷彿被人死死捏住,疼得連呼吸都牽扯着肺部隱隱作痛。
他僵硬着從她身上下來,期間不期然撞上她怒目而視的眼神,他心一慌,緊緊閉上眼躺在邊上再不敢看她。
就連那貓耳也恢復了原樣,尾巴更是怏怏的,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顧箐忙着去檢查耳後的花,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耳後有一個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細膩軟糯,比普通桃花要小很多,盛開後似乎也只有黃豆大小。
她小心將花摘下來,捧在掌心仔細觀察。
粉粉嫩嫩的一個特別小的小花朵兒,可愛又沁人心脾,僅是聞着都讓人感覺彷彿在盛夏喝了一罐冰可樂一樣舒爽。
她正看得沉迷,被楚薄衍崩潰哽咽的哭聲打斷,她擡頭去看,他不知什麼時候用自己寬大的袖子遮住了整個臉龐,哭聲從裏面傳出來,又悶啞又可憐。
“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好好活着,你爲何要逼我?”他斷斷續續繼續,前言不搭後語的哭道:“我努力了那麼久,我努力不讓自己見你,努力不讓熱毒完全侵佔了自己,努力在你面前乾乾淨淨,努力在你面前學着做一個人類,努力不傷害你在意的除我以外的任何東西,努力躲起來,只要遠離我,你能好好活着,我死了也願意,你……你爲何定要逼我……”
“我討厭你……”
聽着他一聲聲哭訴,顧箐眼眶通紅,扯了扯他的袖子哄他,“別哭了,給你喫個好東西。”
“喫完了,熱毒解了,你會無病無痛好好活着,我也會。”
楚薄衍一聽‘熱毒解了’幾個字,條件反射挪開手臂去看她的胸口,見她沒拿匕首,又伸手去枕頭底下一通摸索,發現匕首好好的被他藏在了裏面,才鬆了口氣。
顧箐看得眼角直抽搐,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偷了她的匕首的?
她爲何一點感覺都沒有?
算了,看他眼睛哭得跟核桃一眼,就不計較了吧!
“快點吃了它。”她將手舉到他面前,手心裏一個小小的開的旺盛的桃花骨朵兒,粉粉嫩嫩幾乎跟她的手心一個顏色。
“這是什麼?”楚薄衍有些愣!
這東西哪來的?
顧箐冷哼:“你以爲我爲何一定要讓你親我?”說着她氣呼呼道:“楚薄衍,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佔盡了我的便宜,你還哭?”
楚薄衍臊紅了臉,他不好意思說,他其實又想哭。
要是這時候他還不明白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那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箐箐……”他擡頭那貓眼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聚起了水霧,顧箐看得眉心一跳,瞪大了眼:“你還敢哭?”
“趕人的時候,顧箐,你滾——,得了便宜就:箐箐~我看你不是貓,你是隻勾人又狡猾的狐狸吧!”
“對不起……”貓眼裏水霧更濃了。
嘶!
顧箐倒吸口氣,眼疾手快猛得將手心按在了他的微張的脣上,那黃豆大小的桃花,順勢滾進了他的嘴裏。
“別廢話,花都要敗了。”
楚薄衍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涼氣,順着咽喉一路遊走,體內彷彿有一屢清泉洗滌而過,帶走烈火焚燒後的瘡痍狼藉,讓貧瘠的經脈重獲新生,最後停留在了他的印記附近,在那裏留下了一個泉眼。
顧箐看他整個人僵着,呆愣愣彷彿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心急道:“怎麼樣?熱毒解了嗎?”
楚薄衍直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才恍恍惚惚道:“好像解了,又好像……沒有。”
顧箐傻眼:“到底解了還是沒解?”
“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體內之前的沉痾確實像被雨水沖刷過一般,恢復了從前還能抑制的時候,可能還要更好一點,但要說解了,又好像沒有……
“難道那狗屁國師是騙我的?”說着她不由分說掀起了他的衣襬,“我看看。”
楚薄衍紅着耳尖坐直了身子,努力讓她看得更仔細。
之前黢黑的腹部,恢復了原來的皮膚模樣,印記處也不再泛着黑紅,顧箐鬆了口氣,看來確實是有用的。
只是他的月牙印記附近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粉色的桃花印記,看起來過於勢單力薄。
想來可能是因爲一個桃花不夠的緣故。
她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月牙,手底下的皮膚驟然緊繃,楚薄衍通紅着臉驚慌失措將自己的衣襬扯下來,將下頜軟軟趴在了她的肩窩。
隔絕了她的視線,也讓自己有了依託。
“箐箐……我發情期還未過……”他難耐又磁性的低喃聲隨着燙人的熱氣在顧箐的耳邊噴灑而過。
激得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耳朵上更是毛茸茸的,顧箐猜他的貓耳朵一定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