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箐……我告訴過你，我不信任何人。”
楚博衍上前蹲在她眼前，這次再沒了那種小心翼翼不敢觸碰和藏在眼底的喜歡，而是直接上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掙脫。
“你太神祕了。”他嘆息道，“你明明不是她，可又是她。我就更不敢信了。”
看她臉色實在難看，他有些心疼，起身倒了杯開水塞進她的懷裏，這才笑道：“如果你今日不點破，我會裝一輩子。”
說着他又搖頭，“也不對，不是裝一輩子。我是真的喜歡你，纔想讓你更喜歡我一點，所以才裝的。”
說着他不再剋制自己，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眼尾，“之前在村裏見到你，我是因爲這一雙眼睛才決定帶着你的。”
“再往前嘛……”他眼神邪肆噬血，“……我是想殺了她的。”
顧箐心裏是開心的。
但知道他陰惻惻一臉殺意說得是原主，但還是不可抑制被他這瘋批樣子嚇到，手不自覺就攥緊了杯子。
楚博衍眼神微暗，想去揉揉她的腦袋，想到什麼又收回了手。
“你看，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我。”
也僅低落了一秒，他重新擡起胳膊，將他的手放在了她的頭上。
接着，顧箐的頭頂被輕輕揉了揉。他情緒不明，語氣低沉，“你也不喜歡這樣的我，我知道。”
顧箐忍着脾氣把他的手拍掉，“昨天晚上哭成那個狗樣也是裝的嗎？”
如果是裝的……顧箐捏緊了拳頭。
那她今天高低得削他一頓。
楚博衍耳尖微紅，笑着看她，“你覺得呢？”
他昨夜是真的醉了。
五年來，他終於將母親的墳遷到了京都，離他那麼近。
要在母親墳前提及給她報仇的事，他沒臉，也沒膽，總需要些助力。
所以喝了不少。
“我覺得啊……”顧箐慢條斯理放下了手裏的水杯。。
她走到門邊關上了門，然後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我覺得這個答案得我自己來找。”
話落，她一把薅住他的後脖頸，猛地用力將人從椅子上扯到地上。
楚博衍一個趔趄，剛穩住身子，顧箐一腳踹向他的肚子，他彎腰的功夫，她將人放倒長腿一跨騎在了他的身上。
楚博衍疼的臉都白了，笑容卻愈發燦爛。
“……顧箐，我說我沒裝，你信嗎？”
顧箐扯住他的領口，“我信，但是我這人吧，從不喫虧。”
“我知道，我任你處置。”他一臉期待。
“騙我是事實。”顧箐像個流氓一樣指尖擡起他的下巴，俯身湊近了他的脣，看着他呼吸不穩，眼眸也深了，她才笑道，““怎麼？楚法醫沒讓人壓過？”
隱含意義頗深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楚博衍身子都緊了。
“……顧箐。”
他嗓音沙啞，“我沒有騙你，我是在你面前裝過傻，裝過單純，裝過可憐，但沒有騙你。”
試探到此時此刻，顧箐是信的。
但她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
原本坐在他腰間的她，一點一點極其緩慢的往後壓，“噢？楚法醫還沒告訴我，你有沒有被人壓過呢？”
霎時，他整個人像是突然被點燃，就連脖子底下的皮膚都變得通紅。
“噢～楚法醫看來沒有被人壓過。”顧箐笑得肆意，起身離去。
半晌。
楚博衍深深呼出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肚子被她踹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他站直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看着背對着他疊衣服的顧箐笑得一臉寵溺。
這一關算是過了。
兩廂試探，彼此都有收穫。
他上前拿過她收拾好的衣服，放進了皮箱裏，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她，“我是哪裏出了破綻？”
他不信她那套‘看到他的笑臉就膈應的’說辭。
她明明每次看到他笑眼睛比平常要亮幾個度。
顧箐冷哼，“你是法醫，法醫學包含了婦產科學，你對女人的經期疼痛不可能一無所知，但你裝過了頭表現得像個愣頭青一樣。”
人體解剖學、病理學、內科學、外科學、兒科學、婦產科學、刑事偵察技術、法醫病理學、法醫毒理學、法醫臨牀學、法醫物證、法醫人類學、法醫精神病學、法醫毒物分析等都是法醫學專業課程。
這是她第一次中招被他扎暈就讓初九查的資料。
楚博衍：……這可真是，陰差陽錯。
他以爲她只是會未卜先知，沒想到她會對法醫也這麼瞭解。
這樣的她，太讓人不安了。
一瞬間他想了各種將她握在掌心的辦法。
顧箐看着他那浮浮沉沉的眼睛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在打壞主意。
但她也清楚，楚博衍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很難相信一個人。
她跟他之間的博弈纔剛剛開始。
好在他已然動心，那剩下的全看她調教了。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之前說的不對，我喜歡你傻傻的樣子，也喜歡你瘋批的樣子。只是瘋批的樣子我不太適應，不是怕你。”
“我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裝模作樣。今天我是以爲你明明不喜歡我還敢伸手給我捂肚子才生氣的。”
“我愛玩愛鬧，脾氣不好，小心眼，你可要當心了，惹了我，不被我發現還好，一旦發現，會致殘。”
“你被我喜歡上實在不是幸事，如果你敢跟你爹一個鳥樣，那我告訴你，你遲早得死我手裏。”
“最後一個要求，以前不論，在此之後違法的事不許幹。”
一句一句狠話是對自己的剖白也是對他的威脅。
歸根究底，楚博衍這個人性格不穩定。
他是灰色的。
可白可黑，可隨意切換。
有違道德綱常法治的事，他是真的敢幹。
顧箐想過順從他，什麼都聽他的，但發現這樣不行。
他沒有約束，更容易瘋。
她希望他能跟她好好在一起，能甜當然要甜甜的過一輩子。
所以，她必須得成爲他的約束。
“楚博衍，你願意被我管嗎？”顧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