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來的很莫名其妙。
電話鈴聲響起,顧箐一看是媽媽,立馬就知道她大概率要挨頓罵了。
果不其然。
“你是真不讓我消停,我這剛下飛機還沒歇口氣兒呢就聽說你把博衍給打了,你說說看,這次你又發的什麼瘋?”
電話那頭一聽就是火氣沖天了,但顧箐也氣,她還不是怕她一把年紀找小鮮肉,萬一長了戀愛腦被人賣了?
“我能發什麼瘋?還不是因爲你上了熱搜的事。我以爲他想利用輿論上位給我當爹,我不削他削誰?”
說起這事,顧錦夏語氣便虛了,“那……那你也不能隨便打人,更何況他就是我資助的一個失聰學生,最近他父親還肺癌住院了,這孩子挺苦的其實……”
手機裏叮咚一聲,顧錦夏一看信息,是楚博衍發的,頓時跟女兒誇讚道:“博衍發信息說跟你解釋清楚了,讓我不用擔心,你看看這孩子做事真周到。”
“是是是,他辦事周到,我是莽漢一個行了吧。”
顧箐覺得現在聽到博衍這個名字,她心裏就不舒服,看到桌子上有蘋果,她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又重新丟在了桌子上,然後去邊換衣服邊跟媽媽聊天。
“媽,您說我不消停,您老比我可鬧騰多了。您瞅瞅您,快50歲的人,我記得您昨天上午剛殺青,今天這是又飛去哪兒浪了?我記得您後續沒接工作了啊。”
“剛到卡塔爾。”
顧錦夏也怕女兒擔心,索性不再瞞着她,“來這兒旅遊。”
!!!
顧箐頭髮綁到一半,聞言衝着鏡子翻了白眼,“您可真能耐。是跟我那後爹一起去的吧?”
“什麼後爹?”
顧錦夏嬌嗔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別胡說!”
顧箐聽着老母親嗓音裏那種小女孩兒一樣的羞怯語態,成功被噁心到。露在短袖外面的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大片。
她抖了抖肩膀,拿起護膚品往臉上招呼,“您老真行!我這便宜閨女兒禮物都收到一籮筐了,人還沒見過呢。您準備藏到什麼時候讓我見見我那神龍不見首尾的後爹?”
“箐兒,媽媽沒有藏。”
顧錦夏沒功夫再跟女兒扯皮,她匆匆忙忙道:“之前他太忙了,總也沒有合適的時機見你,而且我也怕你不接受他。等這次回去後找機會安排你們見一面吧。先這樣,我這忙着呢,先撂了。”
顧箐:“……”
也就是說,她家老媽昨天殺青後帶着正主去旅遊了。
怪不得她昨晚殺回家的時候沒見到媽媽。
怪不得她會先入爲主將家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另一個陌生男人給認成後爹,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看這事兒鬧得,多尷尬?
但現在沒功夫再讓她繼續想這些事情了,她今天羣演有活兒,一大早被這麼一耽誤眼看馬上要遲到了。
顧箐三兩下將自己收拾好,背起包包就出了門。
等到了一樓樓梯口,發現剛剛在自己房間裏的男人,此時靠在樓梯口的門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門口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
楚博衍將視線從門口收回,轉而低頭看着自己腳尖,“你先走吧。”
既然沒有改變主意,自己一個人靠這樓梯口的位置幹嘛呢?
而且,就算等人都不會選在這麼個地方等。
這院子裏有一棵超大的法桐樹,一到夏天滿樹都是毛毛蟲,而且最近毛毛蟲都拉絲一隻一隻往下掛着,看着很是噁心。
電梯間樹雖然也有段距離,但架不住毛毛蟲數量龐大啊,這幾天就經常有蟲子爬到門口來。
顧箐再次疑惑地掃了他一眼,由於趕時間,她也沒功夫再跟他說話,所以擡腳就走。
走到門邊看到門外有一團毛毛蟲密密麻麻在門口的地方蠕動,顧箐雖然不怕,但猛地在地上看到這麼密集的蟲子還是心尖兒一抖,小心邁過去趕緊跑了。
肯定又是房東大爺將蟲子掃到了這裏忘記了。
老頭記性特差,但喜歡早上天不亮一邊鍛鍊身體,一邊掃院子。
但法桐樹上的毛毛蟲其實掃完了也很快就會掉下來新的,乾淨不了太長時間。
這棟房子算得上老舊,但距離橫店近,價格又便宜,所以她才租在這兒方便她實現她的演員夢。
顧箐暗罵了句自己先前腦子裏一定進了不少水。
自家老媽是影后,隨便讓介紹個活兒,都比跑龍套強啊。
得多蠢纔會在大學畢業後立志要完完全全脫離母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完成演員夢?
她走出一段距離,回過頭往回看了眼那棵院子裏大到離譜的法桐,上面的毛毛蟲掛在樹枝上有時候回家不注意從那裏路過還能不小心撞臉上。
這麼一想,她頓時打了個寒顫!
太噁心了,真的。
搬家吧要不?
以前怎麼能忍受的?
爲什麼她現在忍受不了一點點?
視線隨意一瞥,無意中看到樓梯口的男人還靠在那兒,眼神又開始直勾勾盯着門邊……
顧箐突然意識到,他看的地方似乎就是門邊上那一堆毛毛蟲。
“額……”
他該不會……因爲怕毛毛蟲纔不敢離開的?
應該不能吧!
一個大男人……
但如果是真的,就實慘啊。
滿地可都是毛毛蟲,下腳的地方都得仔細找,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還真會被這麼個蟲子窩一樣的地方給嚇破膽的。
如此一想,顧箐就轉身回去了。
不管是不是,再問問吧。
她重新跨過那坨蟲子堆,不小心腳底下踩死一隻,也沒當回事兒,幾步走到他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反應。
發現他在她過來的時候又將視線從門口收回來,低頭開始盯着腳尖。
鴨舌帽遮住了臉,她實在看不清他表情。
視線掃到他握着雙肩包的手,發現攥得很緊。
她摸不清他的心思,也沒時間猜測,緊緊盯着他那雙手,開口道:“要出去嗎?要出去就把眼睛閉上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