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抿嘴眨眼扔過去一顆糖:“這顆送你。”
絡腮鬍攤主手忙腳亂接過糖果撕開,湊近看了藥片上的四個字,立馬不淡定了。
跟着舔了舔藥片,頓時勃然變色,穿着厚實的他徑自打起了擺子。
“這,這,這……”
“這是真的?!”
絡腮鬍攤主直勾勾盯着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結結巴巴詢問。
“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
我調整呼吸,衝着絡腮鬍虛弱迴應。
“噝!”
絡腮鬍攤主重重抽了口冷氣,兩隻眼珠子在眼眶中轉得飛起,顫悠悠摸出一支菸遞給我:“多少,多少一顆您要賣?”
“原裝原盒二百二。”
“我這個……賣一百二。”
當下攤主便自抖了下,手裏的煙和打火機砰然墜地。
“安?”
“啥子喃?”
“一百二一顆?你他媽搶人啊!”
“什麼藥片值一百二一顆?他這藥片頂了天才三克有不?平均一克就四十塊錢。龍肝鳳膽都沒這麼貴吧。”
聽到我的報價,苑嘉成和劉禹希全部炸毛,對我又是一通狠厲抨擊打壓。
“哥們兒,你別去賣藥了。您應該腰帶上別把槍,去銀行搶。”
“還他媽原裝原盒兩百二?兩百二一顆的藥,吃了能昇仙?吹牛逼不要本錢。瘋子。”
“別跟他廢話了,沒瞅見他那樣子都走火入魔麼。走吧。都過四點咯。再不回去,我就趕不上早班打卡了。”
“對對對,早班打不了卡,那就死定了。”
“哥們兒嘿,您擱這兒慢慢賣藥,賣到天亮,賣到天荒地老,賣到……”
突然,絡腮鬍攤主開口說話:“大兄弟,您這藥保不保真?”
“保老保真。”
又是一根好煙遞了過來,絡腮鬍攤主彎着腰諂媚笑着說:“能不能少點?”
“能少點的話,我,我買……”
滋的下。
攤主拉開挎包拉鍊,掏出一疊錢放在我跟前:“我買……”
說着,攤主又掏出一疊錢壓在前一疊錢上:“我買兩萬塊的。”
噝!
嘶!
啊?
什麼?
多少?
現場空氣抽得嘶嘶滋滋響,無數人張大嘴瞪大眼石化當場。
苑嘉成如遭雷亟,劉禹希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無數人腦袋都不夠用了。
“一口價。要就撿。”
我裹緊羽絨服,從牙縫裏蹦出這話。
攤主一張老臉扭曲,糾結萬狀,就跟貓抓般難受。
也就在這當口,突然一個黑影火急火燎竄進人堆,直接將絡腮鬍攤主壓在地上卻是絲毫不在意。
擡手抓起一個糖果袋定睛細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根本不和我說話,那人話,那人直接撕開糖果袋。
突地下,那人嘴巴悠然定住,身子不由自主繃直繃緊。
“多少賣?”
“咦?是你啊哥們兒。”
站在我面前的,赫然剛纔二百塊收我道門紀念章的攤主。
紀念章攤主的突然現身讓周圍的人驚魂不定,數十道眼睛齊刷刷打在那些糖果之上。
一個攤主要買糖果或許是雙簧,或許是打眼,或許是偶然。
但兩個攤主都要買,那就說明問題了。
而且,這兩個攤主是實打實的經過賽委會驗證過的跑攤匠!
“哎呦!”
“哥們兒,您這片仔癀有多少?”
片仔癀三字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就像是核彈被擲下飛機,足足過了好幾秒,核爆爆響的威力才顯現出來。
轟!
轟隆隆!
噼裏啪啦轟!
驚天動地的聲音在這一刻炸響長街,響徹長夜!
北風倒卷,飛雪倒昂!
猛地間,八級地震席捲全場!
山搖地裂,風雲變色!
“片仔癀!”
“這是片仔癀?不會吧。片仔癀長這樣?不像啊。片仔癀不應該是黃色的麼?”
“要真是片仔癀,那……”
周圍黑壓壓的無數人看着那金黃色的糖果議論紛紛,臉上陰晴不定。
“我操。真是片仔癀。”
突然間,一個人毫無節操撿起地上的藥片塞進嘴裏,頓時手舞足蹈驚聲尖叫起來。
“是片仔癀。”
“我怎麼沒想到啊。我他媽真是眼瞎了啊。片仔癀就是我們那產的啊。我連我們老家的東西都忘了。”
“我他媽眼瞎了。眼瞎了。”
看着這個人的樣子,無數人瞠目結舌,無數人呆若木雞,無數人跺腳捶胸,無數人自扇耳光,還有無數人茫然無措,無數人熱血沸騰,無數人驚聲怪叫,無數人狂嘶亂吼。
若是其他人這麼吼,那肯定被當做是神經病。
但。這個人,沒人敢把他當傻子。
因爲,他胸口上彆着的,是副主考官的標識。
“這些全是。你要多少?”
看着我袋子裏密密麻麻不下千顆糖果,紀念章攤主眼睛都直了,嘴巴張得老大,完全都能塞進個鴨蛋。
“我,我要……”
紀念章攤主的話還沒說完,錯失我虎骨的絡腮鬍攤主便自急聲叫喊,聲震長街:“三百顆。”
“我買三百顆!”
說着,絡腮鬍就拉開大包往外掏錢。
一疊,兩疊,三疊……
看着那紅紅的鈔票,所有人全部震驚當場。
“這裏是三萬。這裏還有……”
絡腮鬍攤主站起身將身上所有的錢一口氣全部掏出來,嘴裏不停叫着還有還有。
紀念章攤主這時候也慌了,疾步上來急聲大吼:“我也要買。我還有錢。我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