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帆的話說完，旁邊的徐政和塗本森便自陰測測陰笑起來。眼睛裏盡是嘲弄。
跟着，劉一帆漫不經心勾勾手。
身後的漂亮祕書即刻送上一打文件。
“這是天甲軍和總部給你和你們方州脫密員工的送別禮。”
此話一出，我心頭一緊。
戈立即刻上前抄起文件分出幾張遞給陳彥傑和宮河陽。
不到半分鐘，陳彥傑就變了顏色顫聲大叫：“憑什麼？”
宮河陽的尖叫隨即傳起：“誰下的文件？這他媽誰下的文件？當我們方州人是喫素的？”
尖叫聲引來衆人關注，禿老亮葉布依涌過來搶過文件細看，頓時驚錯交加愣在原地。
跟着，趙連萍肖元董功明幾個人便自痛罵起來。
“龍光耀！還有王晙芃！”
“你們他媽想幹什麼？是不是想要我們全部死了你們才滿意。”
“一羣狗雜種，卸磨殺驢，兔死狗烹！”
“童頭。你看呀，你快看啊，真被彥傑說中了，卸磨殺驢開始了。開始了。哈哈哈……”
聽着宮河陽的悲慼痛哭，我從葉布依顫抖的手裏接過紅文。
昨天總部下發關於方州的文件只有一張，今天則是一疊。
這一疊文件共計十一份！
十一份文件大致內容如下。
凡是方州脫密人員，必須嚴格執行脫密人員之相關規定。
嚴禁泄密！
未經允許和報備，不得出國出境。
不準發表任何論文和專著。
不得接受任何媒體採訪！
嚴禁方州脫密期人員在脫密期內參與任何涉密項目研究和研發。包括方州原有涉密類項目。
嚴禁脫密人員從事與在職期間的有關聯的任何相關工作。
嚴禁利用原單位名號旗號從事經營盈利性類別項目。
現有經營性盈利性項目必須在規定時間內終止。
嚴禁方州以任何形式掛靠任何單位，變相重啓任何項目！
未經相關部門允許，方州所有涉密人選，嚴禁參與任何公家級科研項目！
凡是方州所有涉密人員，必須定時定期到總部八處簽到！
如有違反，一經查實，以泄密罪，軍法論處！
默默看完十一張紅文，我瞬間感覺我包裏的支票不香了，我也感覺到我的人生沒有了任何意義。
這十一份紅文加上昨天那一份，合稱十二道金牌。
這又是十二條任何人無法推翻的頂級陽謀。
專門針對方州剩餘袍澤的陽謀！
這十二條史上最嚴苛的規定直接鎖死了方州和方州人往後餘生的一切行動。
也將我不眠不休推演出來的所有計的所有計劃打成齏粉。
因爲董功明宮河陽陳彥傑程澤鳳二十九人的脫密期是十五年。
等到十五年後，最年輕的陳彥傑都五十歲了。
這二十九名核心成員是石老留給我的王牌。
他們沒去神兵署，沒去紅三特密，毅然決然不計任何福利報酬留在方州跟隨我。
現在，卻是什麼都毀了。
被這十二道金牌毀完毀盡！
其他涉密人員同樣如此。
從今往後，還留在方州的人，年紀到點的，領退休金。沒到點的就只能依靠遣散費過日子。
當然，也包括我。
身爲末代執劍人，我的脫密期原本只有十五年。但鑑於我的地戊權限，脫密期再加五年。
這二十年內，我不能出國離境，不得從事一切我曾經接觸過的任何涉密科研項目工作。
這一招，纔是最是最狠最毒最致命的。
地鵝計劃廢了。
太陽神針後續計劃廢了。
禿老亮曾經告訴我的土行孫計劃，天鈴地鐺廢了。
我執劍方州後，所有閱覽過的絕密計劃，也統統廢了！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就老老實實的賣家業過日子。
現場哀鴻遍野，無數人痛恨爆罵，無數人捶胸頓足。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天理何在？”
“跟他們拼了！”
“跟他們拼了！”
“找王晙芃龍光耀算賬去。”
“爲什麼！爲什麼呀！”
“我們搞科研從來都不是爲了我們自己呀。”
“我們是爲了祖國啊！”
董功明抱着複印的作廢檔案老淚縱橫，滿面死灰，絕望透頂，嘴裏不住叫着：“我們都是爲了不被老外白皮卡脖子呀！”
“童師，童師你說對不對？”
“對不對？”
我對在場所有人的悲痛感同身受。
方州不撤編是折磨，撤編了也是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方州撤編，所有人都準備跟着我大幹一場了，卻是遭遇這滅頂之災。
心中燃起的那微末的燭光星火被無情澆滅，這種絕望，我曾經無數次經歷。
默默看着哭紅腫眼的董功明，我咬着牙輕聲說：“你說的都對。但這就是現實。”
“現實，現實……”
“去他媽現實。”
董功明後退兩步，突然發了瘋。將珍藏多年的公文包扯爛，將厚厚的計劃書扔向天空砸在地上，用盡全力的瘋踩亂跺：“老子這輩子搞出來的專利一百多項，發明創造兩百多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