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恰好到了下班時間。
走道的拐角處，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探出人偶主管的身影。
對此，付晨早已見怪不怪。
顧卿依仍舊有些畏懼，嬌小的身軀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縮了縮。
人偶臉上掛着那副木然的微笑，目光越過二人凝視車門。
“終於，輪到你們了。”
幸災樂禍一陣後，人偶又看着付晨，問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你呢？最佳員工。”
話落，付晨手上憑空多出幾張陰幣。
對於惡意，自然選擇熟視無睹。
人偶戲謔的語氣一變，用機械般平淡的語氣再次說道：“這是你蟬聯兩日最佳員工的獎勵。”
付晨再次感到手心多了什麼東西，低頭看去，那是一張黑底紅字的工牌。
“帶上它，你能擁有一些特權。”
“例如干涉配餐、販賣商品、分配清潔……”
“以及，踏足一等車廂的資格。”
付晨雙眼微眯，對於那“一等車廂”，他可是記得清楚。
在初遇人偶主管之時，它就明確強調過，那裏是個無比危險的存在。
正當付晨思索之際，人偶主管已將顧卿依的工錢發放完畢，隨後便轉身離開。
至於第三位員工秦宇，現在則是不知道被撕作幾片，自然不用去管。
待人偶徹底離開以後，顧卿依皺着黛眉，心有餘悸地看向後方車廂。
“秦宇他……”
“別想太多，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與其操心他人，還不如想想自己該如何存活下去。”
付晨淡淡地說着，最後撂下一句，“首先，我們現在該解決的就是晚餐問題。”
話落，他便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一臉悵然的顧卿依，帶着沉重複雜的心緒跟在身後。
片刻後，付晨二人來到小賣部前站定。
肥頭鬼打量一番，咧嘴笑了起來。
上門的肥羊，自然要宰上一筆。
“一份雞排飯，再加個荷包蛋。”
小有餘錢的付晨並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胃，說完就將陰幣放在櫃檯。
肥頭鬼隨意地將商品丟到櫃檯，又施捨般將零錢找出。
不出所料，商品的實際價格又與價表不符。
“老闆，你確定沒有找錯？”
付晨微微笑着，語氣平和。
“還好你提醒我了，不然真找錯了。”
肥頭鬼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伸出油膩的手掌，又將櫃檯上的零錢抽回一張。
“嘖嘖嘖，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有句老話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付晨故作恍然，補充說道：“不對，你是鬼，貪婪點倒也正常。”
嘭！！！
肥頭鬼一拍櫃檯，直接站起身來，“肉畜，你找死麼？！”
被一個生人如此挑釁，顯然是它無法容忍的事情。
“要我再說一遍麼？如此浪費口舌，那你可得送我瓶水。”
付晨雙指探入口袋，夾出先前得到的工牌，將其佩戴在自己身上。
肥頭鬼見狀，兇惡的雙眼微微一眯，冷笑着說道：“光憑這個，就覺得自己有能耐了？”
話落，肥頭鬼的笑容愈發猖狂起來。
“那倒不是。”
從道具欄內取出桃木劍，一個上步躍到並不算高的櫃檯之上。
無需多言，一劍重重揮出。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後方顧卿依連退數步。
在她看來，付晨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肥頭鬼蠕動身軀，欲要進行躲避。
奈何櫃檯內區域狹窄，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身中一劍的它，勃然大怒地發出一聲怒吼。
“你怎麼敢！！！”
陣陣腥臭襲來，肥頭鬼將大嘴長到極其誇張的程度，竟是打算生吞付晨。
【觸發技能：掠情】
【成功激怒肥頭鬼，掠奪五點怒意】
【獲得道具：木匠的鋸刀】
隨着光點沒入體內，付晨當即感應到一股澎湃的力量開始翻騰。
一個正蹬，竟是直接將欲要起身的肥頭鬼踹了回去。
嘭！！！
櫃架上，各種商品散落一地。
“怎麼可能？！”
肥頭鬼滿臉錯愕，根本想不明白，爲何這個小小的肉畜，能有如此之大的力量。
“沒想到吧？”
付晨眉頭一挑，對於自身的強化亦是感到有些意外，“其實我也沒想到。”
說着說着，手上又多了一件器具，正是剛剛得到的鋸刀。
付晨掂量了一下，稱讚道：“不錯，挺趁手的。”
話音剛落，他便一手持劍一手提刀，直接朝肥頭鬼殺了過去。
驚得它一陣撲騰，肥肉猛烈顫抖，宛若蠕動的蛆蟲般醜陋。
這一刻，肥頭鬼才真正地感覺到了危機。
誰能料到，往日隨便拿捏的肉畜，竟然身懷兩件靈器？！
“現在，你知道我怎麼敢了麼？”
不等迴應，付晨直接砍下一刀。
錯落的鋸齒直接沒入肥頭鬼厚厚的脂肪，在體表拉出豁大一個口子，漆黑的污血瞬間涌了出來。
伴隨痛意而來的，是更爲濃烈的怒意。
“我要殺了你！”
肥頭鬼伸出大手，惡狠狠地朝付晨拍了過去。
蒲扇般的手掌掀起一陣颶風！
可當將要落在付晨身上之時，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止住。
一抹黑芒閃過，劇痛隨之襲來。
肥頭鬼連忙收回手掌，目光落在付晨佩戴的工牌之上。
這張平日裏看似尋常的工牌，此時卻是煥發出無比濃郁的黑光。
在這一刻，它就代表着列車的規則。
“嘻嘻嘻……”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付晨咧着嘴角，臉上的笑容略顯扭曲。
“希望你能陪我多玩一會兒，可千萬別死了啊，以後還得靠你喫飯呢~”
噗——嗤——噗——嗤——
付晨揮舞手中刀劍，兩種不同的聲響不斷交替。
沒一會兒，烏黑濃稠且腥臭的污血，便灑滿整個小賣部。
“住手，別打了！”
肥頭鬼不斷求饒，付晨卻是不管不顧。
直到許久過後，四周都被污血鋪上一層，氣喘吁吁的付晨才終於停下手來。
他蹲下身子，舉止輕佻地拍了拍肥頭鬼的臉頰，問道：“咱們間的賬，可以好好算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