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傷痕累累看的肥頭鬼哪敢說個“不”字?
它渾身一縮,眼裏滿是畏懼。
這副模樣看得付晨頗爲滿意,微微點頭道:“早這樣不就完事了麼?何必收這些皮肉之苦呢?”
肥頭鬼也不顧傷勢,當即撐着地板站起身來。
由於幾乎是被付晨開膛破肚,這番舉動直接導致它體內的臟器流出傷口,暴露身外滑落一地。
嘩啦——
付晨連忙往後躲閃,有些嫌棄地說道:“要不你先收拾一下?”
肥頭鬼不敢作聲,俯下身子將腸子塞入肚中。
緊接着,它就繞開付晨來到櫃前,將零錢取出歸還付晨。
原原本本,分毫不差。
“昨天不是也黑了我一把?”
付晨笑眯眯地將零錢收入兜裏。
“還你!都還你!”
肥頭鬼暗中咬牙,再次找錢。
付晨指了指外邊的顧卿依,繼續說道:“我同學的錢,是不是也該意思一下?”
肥頭鬼是又氣又無奈。
氣得當然是付晨的得寸進尺,無奈的是真理掌握在強者手中。
然而此時的付晨,顯然是強勢那方。
將金錢全都歸還以後,肥頭鬼就眼巴巴地盼着這個活閻王儘早離開。
可付晨卻是沒有這個意思,站在原地數起錢來。
片刻後,他誇張地拉長語調。
“老闆,你找的錢還是不對啊。”
“怎麼可能!我數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欠你!”
“我說不對,就是不對。”
付晨再次提刀,不由分說地砍了起來。
一陣持續淒厲的哀嚎過後,肥頭鬼剛塞入體內的腸子再次暴露在外,甚至還多了幾處端口,淅淅瀝瀝地向外流淌某種不明的糊狀物體。
付晨擡手擦汗,說道:“是吧?數目對不上的。”
經過這番折騰,肥頭鬼自然不敢反駁,有氣無力地輕點腦袋。
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一言不合,再次殺上來呢?
它喫力地從櫃檯裏取出一疊陰幣,塞到付晨手中,心中自我安慰着,就當是花錢消災了。
付晨一手拿着陰幣,在另一隻手掌上拍了拍。
他也不清點,只是感受到手上的分量,就笑着說道:“這個數纔對嘛。”
這副嘚瑟模樣,落在肥頭鬼的眼裏,氣得它滿臉橫肉都在抽搐。
平日裏,都是它敲詐別人,誰想到今天竟是輪到自己?
付晨將手中刀劍收入道具欄內,拍了拍肥頭鬼的面龐。
“我又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就是希望你下次能夠聰明一點。”
“畢竟後面幾天,還需要你照顧呢。”
“而有些事情做多了,我也是會覺得累的。”
肥頭鬼不敢反駁,只覺得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內心哀嚎着。
“這個該死的土匪,爲什麼還不走啊!”
付晨對走道上的顧卿依勾了勾手,“喫點啥?我請客。”
顧卿依見狀,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
看了看微笑的付晨,又看了看陰沉的肥頭鬼。
片刻後,她才怯怯地說道:“我想要一個菠蘿包,再來一瓶牛奶。”
肥頭鬼老老實實地將商品放上櫃臺。
付晨看了看價格表,抽出張五十面額的陰幣放在櫃上。
“找錢吧。”
本是明碼標價的交易,付晨卻是皺起眉頭,冷聲道:“又忘了?”
很快,二十就變成了兩百。
“這纔對嘛,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幫我熱個飯,我餓了。”
趁着肥頭鬼熱飯的時間,付晨直接從貨架上順走一瓶礦泉水。
走出小賣部,來到顧卿依邊上。
擰開礦泉水,將其遞出。
“幫幫忙,我洗個臉。”
此時的付晨彷彿是被污血洗了個澡,渾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這副宛若惡鬼的模樣落在顧卿依眼裏,讓她本能地感到畏懼。
片刻遲疑後,她才伸手接過水瓶。
“呼~這下舒服多了。”
付晨將臉上的血跡洗去,露出本來的面孔。
這時,肥頭鬼已將雞排飯從微波爐裏端出,正準備掀開蓋子添置筷勺。
“謝了啊。”
見狀,付晨直接走上前去打斷它的動作。
一把接過盒飯,一把拿起一次性筷子,然後他便帶着顧卿依返回休息室。
肥頭鬼雙眼微眯,其中閃過一抹怨毒。
下毒,怕是沒機會了。
……
休息室內,付晨大口大口地喫着雞排飯,濃郁的香氣瀰漫整個房間。
“果然還是米飯頂飽!”
付晨咀嚼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
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卻是引得顧卿依滿臉震驚。
“你不怕麼?”
“嗯?”
付晨將口中食物嚥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啥?”
“那可是一頭惡鬼啊,你不怕它往後報復?”
顧卿依黛眉微皺,將心中憂慮說出。
“我們不知道它在列車上待了多長時間,更不知道它擁有怎樣的關係。”
“要是叫來幫手,我怕你……”
說到這裏,顧卿依止住話頭,秦宇的死亡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想那麼多幹嘛?”
付晨又開始喫起面來,不以爲然地說道:“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殺一雙。”
“只會有兩種結果,要麼弄死我,要麼畏懼我。”
顧卿依聽完,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一口啃着麪包,一口就着牛奶。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二人皆是用餐完畢。
付晨丟完垃圾,就對顧卿依說道:“你要洗澡麼?要不我先洗?”
身上的污血早已凝固,形成一層硬邦邦的血痂,搞得付晨非常難受。
顧卿依自然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於是,付晨便走入衛生間內。
啪嗒!
開關發出脆響,燈泡灑下光亮。
可眼前的畫面,卻是看得付晨微微一愣。
原本骯髒混亂的衛生間,現在卻是變得乾淨整潔。
沒有異臭,沒有污漬,就連地板的瓷磚都被擦了一番。
“什麼情況?”
付晨微微一愣,對外頭的顧卿依問道:“你把衛生間打掃了?”
顧卿依好奇跑來,見此情形也是一陣愣神,後又茫然地搖了搖頭。
整日忙碌,誰有功夫打掃衛生?
倍感疑惑的付晨略一思索,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恐怕又有人潛入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