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破風聲乍響,又是一刀落下,被付晨敏銳避開。

    他從容地收起記錄簿,又將袖口挽起。

    “既然你以這種方式歡迎,那我也不客氣啦~”

    話落,桃木劍赫然出現,直接朝青皮鬼廚揮了過去。

    滋啦啦——

    猝不及防之間,青皮鬼廚的側腹就被削去大塊血肉,落在地板迅速腐化。

    道道白煙升騰而起,散發出一股無比腥臭的氣味。

    青皮鬼廚下意識地捂住傷口,斬骨刀掉落地面,發出金屬特有的嗡鳴。

    付晨並不給它反擊的機會,手腕輕輕一抖,棺釘激射而出。

    只聞“嗖”的一聲,直接將青皮鬼廚因疼痛而扭曲的身軀,死死地釘在牆上!

    付晨挑着眉頭,語氣戲謔地說道:“就這點本事,還想當刺頭?”

    “狡猾的肉畜,你玩偷襲,不講武德!”

    青皮鬼廚痛苦哀嚎,咬緊牙關咒罵。

    付晨靜靜地走到牆邊,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肉畜?”

    “偷襲?”

    “武德?”

    每一句落下,都象徵着一劍落在青皮鬼廚身上。

    劈得它慘叫連連,哀嚎不止。

    很快,青皮鬼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氣息變得無比萎靡。

    渾身上下唯一硬着的嘴,都逐漸開始軟了下來,不斷地哀求付晨住手。

    “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跟你講個屁的武德。”

    直到青皮鬼廚連開口的力氣都無法提起,付晨纔將桃木劍收起。

    他回過身,冷淡的目光掃過屋內的其餘鬼廚。

    “還有誰想當刺頭?”

    一片沉默。

    鬼廚們寒蟬若驚,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

    生怕先前自己的叫囂比別人大聲,從而被付晨盯上。

    “記住啊,你們的集體表現分~”

    見此情形,付晨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旋即他又跟變臉似的,神色一冷,呼喝着催促道:“杵着幹嘛?還不幹活!”

    一語落下,鬼廚們當即作鳥獸散,前往各自的崗位忙活起來。

    很快,配餐室內又變得熱火朝天。

    只是不再有鬼廚放聲議論,僅有鐵器碰撞發出聲響。

    付晨在場,它們皆是顯得小心翼翼。

    “付晨?”

    直到這時,角落裏的李曉亮纔敢湊上前來。

    他後怕地瞥了眼被釘在牆上的青皮鬼廚,小心翼翼地說道:“它……沒關係嗎?”

    話音未落,青皮鬼廚就瞥來森冷的目光,嚇得李曉亮驚恐地倒退一步。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青皮鬼廚剛轉過來的臉又被付晨抽了回去。

    “給我好好地面壁思過!”

    付晨甩了甩手,隨意地說道:“晚點再放你下來,如果我還記得這件事的話。”

    說完,又轉而對李曉亮問道:“你也是配餐員吧?有啥要做的沒?”

    李曉亮微微一愣,猛地回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來不及了,我得死了……”

    “什麼菜?”

    付晨不慌不忙,平靜的語氣多少爲李曉亮慌亂的心神帶來些許慰藉。

    有些時候,鎮定比安慰和鼓勵更爲重要。

    “蜜汁肩胛骨。”

    李曉亮下意識地將菜名報出,又苦笑着說道:“工序太複雜,我根本不會做。”

    “這有啥?”

    付晨輕笑一聲,伸手輕點幾名鬼廚,嚇得它們身形一僵。

    “你們過來,蜜汁肩胛骨會做吧?”

    鬼廚們連忙小跑到付晨跟前,小雞啄米般點頭。

    “趕緊的吧,動作要快。”

    付晨話音剛落,這些鬼廚就跑到鍋前開始忙活。

    看得李曉亮一臉呆滯,從未想過平日裏凶神惡煞的鬼廚們會如此配合。

    “我就說嘛,同事間要懂得相互協作,優質快捷的服務才能提升咱們黃泉列車的口碑。”

    沒一會兒,一道熱騰騰的蜜汁肩胛骨就被端了上來。

    “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往後還得自己多加小心纔行。”

    付晨輕拍李曉亮肩頭,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我明白的。”

    李曉亮重重點頭,心中清楚很多事情,還是得靠自己行事謹慎纔行。

    付晨能插手配餐,但卻無法干涉乘客,更不能破壞列車的諸多規矩。

    否則的話,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不過,只要他還是主管,底下這些同學們的工作壓力,就已經減輕許多。

    “還有啊,可別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

    付晨輕笑着打趣一句,聽得李曉亮窘迫地撓了撓頭,訕訕地笑了起來。

    “去忙吧。”

    “好嘞~”

    說完,李曉亮就端着餐盤,步履匆匆地趕往車廂。

    “都給我好好工作啊!”

    付晨對一衆鬼廚冷聲吩咐道,立馬迎來它們異常狗腿的迴應。

    “好嘞!”

    “沒有問題!”

    “十五號車廂的餐食,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見狀,付晨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雙手負在身後。

    臨走之前,冷冷地瞥了一眼被釘在牆上的青皮鬼廚。

    看得後者一陣膽寒,連忙將臉朝向牆壁。

    於是,付晨便徑直朝配餐室外走去,始終都沒將棺釘取下。

    往後,還有四節車廂需要巡視。

    可當付晨跨入十五與十六號車廂間的走道,卻看見了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掌管清潔組的鬼老太督工……

    付晨面色一僵,上次見面,自己就踩爛了對方的兩顆眼球。

    只是現在不知對方狀況如何如何……

    略顯尷尬的面色很快恢復正常,付晨上前打了個招呼。

    “誒,老太太,咱們又見面了~”

    鬼老太轉過身來,原本黑洞洞的眼眶裏,已經長出眼球的雛形。

    只是顯得異常乾癟,宛如干棗一般。

    哪怕此時的視線異常模糊,可她還是能憑藉氣息認出付晨。

    “喲,這不是那個辦事利索的小夥子麼?”

    “我可是聽說過你的事蹟,替咱們列車帶回了那個……”

    說到這裏,鬼老太的語氣驟然一頓,皺巴巴的臉上流露出些許訝異。

    “你的氣息,不太對勁啊……”

    付晨當即明白她口中所指,正是週六乙。

    “外出偶有所得,挺好的。”

    “這樣啊,真不愧是咱們組的年輕才俊。”

    “當初就該把你挖來,能省不少事哩~”

    鬼老太笑呵呵地說着,語氣略顯慈祥。

    可付晨卻是明白,這老傢伙的手段恐怕比任何鬼物都要殘忍。

    否則的話,清潔組的同學根本不會變成那副半人不鬼的樣子……

    這時,車門緩緩打開。

    一行人手提各種清潔用具,從車廂內走出。

    僅是簡單地掃視一眼,付晨赫然發現上次見過的那些同學,現在已經不剩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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