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需要幫忙麼?”
“週六乙?”
付晨微微一愣,並沒料到居然還能跟週六乙取得聯繫。
那麼,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也許它可以……
只是將身體的控制權交出的話,還要的回來麼?
“呵,多餘的擔心。”
週六乙嗤笑一聲,語調中藏着幾分無奈,自我調侃起來。
“別忘了,契約條例上寫得明明白白。”
“你是宿主,而我,不過是個想出去鬆鬆筋骨的可憐蟲罷了。”
“這倒也是哈。”
付晨打了個哈哈,眼下情況危急,不容他想,當即就打算將心中戒備卸去。
說來簡單,可實施起來卻是無比艱難。
恐懼源於未知。
試問誰能在感官皆處虛無,外界又有惡鬼覬覦的情況下,徹底放鬆警惕呢?
“小子,快點,那傢伙要下來了。”
週六乙的催促略顯急切。
……
滯留門外的西瓜娃子陡然瞪大眼睛,驚恐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那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正是那致幻鬼!
“媽耶!”
話音一落,西瓜娃子就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致幻鬼收回目光,竟不打算搭理。
畢竟,眼前還有這麼多的待宰羔羊等待死亡,它自然需要好好滿足一番。
“那麼,要從哪位開始呢?”
話雖如此,其實它心中已有目標。
誰威脅最大,就該率先處理。
致幻鬼徑直朝付晨走去,所過之處若是有人擋路,那便隨手摘去頭顱。
僅僅片刻時間,地板上就落下兩顆圓滾滾的腦袋,赫然是倒黴的毒蛇與白蘭。
他們的屍骸化作光點散去,直到身死都不清楚發生什麼。
“終於,輪到你了~”
致幻鬼戲謔地笑着,手掌化作刀狀,直直地朝付晨脖頸揮去,“死!”
“你真的夠格麼?”
一聲戲謔的語調響起,致幻鬼赫然發現,自己的手刀被一隻手掌死死鉗住,竟是動彈不得。
“付晨”轉過腦袋,笑臉盈盈地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致幻鬼駭然發現,“付晨”的雙眼化作異瞳。
一道是幽深的黑,一道是淡漠的金,所散發出的氣息也與先前截然不同。
“怎麼可能?!”
縱使它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付晨竟是將自己的身軀,完全託付給一頭鬼物。
霎時間,“付晨”周身鬼氣震盪,朝着致幻鬼席捲而去。
“幻覺麼?其實我也挺拿手的,來玩玩兒吧~”
金色的眸子裏精光畢露,使得致幻鬼陷入剎那失神,也讓屋內衆人盡數脫困。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剛剛經歷了什麼?”
“好濃郁的鬼氣!”
一聲低呼響起。
隨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付晨與致幻鬼的身上。
“這傢伙現身了,大家一起上!”
白虎爆喝一句,掏出一柄煞氣深重的砍刀,徑直朝致幻鬼劈了過去。
可後者一個回眸,又將他定在原地。
哐當!
砍刀落地,發出一聲金屬脆響。
似乎是在告訴衆人,哪怕受到束縛,致幻鬼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存在。
“彆着急,一會我就殺了你們!”
致幻鬼扭動身軀,手臂發出“嘎吱”一聲脆響,呈不自然地彎折狀,從而掙脫“付晨”的鉗制。
短短几息時間,它就將傷勢恢復如初,並使整個屋內化作一片渾濁的黑。
黑煙中,亮起一顆金色的眼睛。
“呵,你們留在這,是在等死麼?”
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臉譜”似乎不太對勁。
局勢詭異,不如往後再做打算。
在這一刻,這些各懷心思的選召者們難得地達成一致,爭先恐後地朝門邊跑去。
鬼氣愈發濃郁,外界的光線隨之黯淡。
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就連門都找不着在哪。
少頃,一衆選召者們無比狼狽地回到走廊,目光驚恐地看向屋內。
鬼氣瀰漫,不時有破風聲響起,卻無人知道內部發生了什麼。
“那傢伙……會死麼?”
劫後餘生的白虎沉聲說道,將付晨的救命之恩記在心頭。
“未必。”
別人不知道,沙華卻是見過付晨的手段。
一身靈器層出不窮,誰知道這會兒又會掏出什麼東西?
繚繞的漆黑煙霧裏。
“付晨”咧嘴笑着,掌心白光凝聚,幻化出一柄刻滿符文的拷鬼棒來。
鬼氣能掩他人眼。
可對週六乙而言,卻是毫無半點阻礙。
一隻金瞳盯着角落,眼中滿是挑釁意味。
“只會藏頭露尾的傢伙,手段果然高超不到哪去。”
平淡的語調落入致幻鬼耳中,頓時變得無比刺耳。
“別太狂妄了!”
它厲嘯着,朝“付晨”撲了過來。
鬼爪寒光泠冽,在半空中拖出一道黑芒。
“付晨”嘴角一翹,抄起半人多長拷鬼棒就迎了上去。
一把挑開鬼爪,又再順勢一記揮擊。
落在致幻鬼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當即就把它打了個七葷八素,腰身呈現出詭異的對摺狀。
嘭!
致幻鬼被重重地砸在牆上。
巨力使得整個房間都在顫抖,天花板上落下不少灰塵。
“起來,再玩玩兒啊。”
“付晨”臉上掛着極其邪性的微笑,閒庭信步地朝致幻鬼逼近。
他蹲下身子,一把抓起對方腦袋,將臉硬生生的掰到自己跟前。
“好不容易纔能出來一次,可別辜負我的期待啊~”
致幻鬼眼中怨毒不復,取而代之的是刻到骨子裏的恐懼。
無法抵抗!
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就連它引以爲傲的幻術,都被對方徹底碾壓。
“付晨”察覺到致幻鬼眼中怯意,雙眼微微一眯,彷彿突然喪失興致。
“可惜了,殺了你就得回去了。”
“爲什麼……不爭氣點呢?”
話落,他的手抓着致幻鬼的頭顱,一下又一下地朝地面撞去。
嘭!嘭!嘭!
巨響接連不斷,地面都開始震顫。
“這……這什麼鬼?”
廊道上,白虎一臉驚愕。
“他們是要把房子拆了麼?”
“引來包租公的話,那可就不太妙了……”
話音剛落,後方就傳來一道低沉無比的聲響。
“你們聚在這裏幹什麼呢?”
包租公臉上腐肉微顫,眼中盛放出危險的寒光。
衆人見狀,沒人膽敢出聲迴應。
咕嚕——
就在這時,212號房內,滾出一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