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周遭的遍地狼藉,不禁有些犯難。
“週六乙!你把人家房子拆了大半,要我怎麼交代!”
“吵死了吵死了,我累了要睡覺,相信你可以的。”
“你別躲啊,一會兒又跟包租公打起來咋辦?”
回想起包租公令人望塵莫及的速度,付晨眼角一陣抽搐。
球局能贏,那是因爲雙方都沒有動用鬼力。
實戰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縮頭烏龜!”
付晨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轉頭看向門外。
他能感覺到,包租公就在外頭等候,等自己給它一個交代。
長長地舒了口氣,付晨恢復往日鎮定。
剛行至門前,就迎上一衆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殺了他?”
“怎麼做到的……”
“不是新人麼?生猛的有點離譜了啊。”
衆說紛紛之際,包租公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做了什麼?”
付晨聳聳肩,看不出有多少慌張,“揍了個人渣而已。”
“你把我的住戶殺了?”
包租公神色冷冽,臉上腐肉塊塊剝落,縷縷鬼氣開始擴散。
周遭衆人無不退避,生怕殃及池魚。
“它沒死呢。”
付晨擡腳踢了踢地上那顆被砸得變形的腦袋,將其臉部朝上,與那雙佈滿血絲與恐懼的雙眼來了個對視。
“看吧,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就等着阿公您來處理呢。”
見此情形,包租公的慍色才緩和不少,不過仍舊不肯鬆口。
“你把我的房子拆了?”
“有些東西,不破開表面,是看不到的。”
付晨依舊雲淡風輕,轉身走向屋內,撂下一句。
“阿公,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包租公略一猶豫,還是打算搞清始末再做決定。
衆人見狀,也帶着疑惑湊了過去。
剛進入屋中,所有人的腳步頓時一僵。
此時,牆壁與地板盡數碎裂,就連天花板都被震出了數道裂縫。
很難想象,先前究竟是一場怎樣的惡戰。
只有付晨知道,不過是週六乙單方面的虐殺罷了。
而那些裂縫裏,顯露出的東西更讓衆人感到驚恐不已。
手、腳、軀幹、頭顱……
這個房間的四周牆壁,竟是密密麻麻塞滿屍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新有舊。
新的屍體堪堪腐爛,舊的屍體風化成幹。
相同之處在於,無論面容還是身姿,皆是無比扭曲。
顯然,他們生前都經歷過地獄般的折磨。
包租公環顧一週,面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它擡手一招,自掌心放出道道鬼氣。
直接將廊道上尋找機會,隨時準備逃離的頭顱捏在手中。
“都是你乾的?”
這時,自知將死的致幻鬼反而不再恐懼,陰惻惻地反問道:“不然還能是你乾的?”
“他們都是我最好的藏品,比你那些垃圾貨色高檔多了。”
“你根本不會知道,這些人將死之際,掙扎起來多麼有趣~”
聽着聽着,包租公五指驟然發力,指尖深深地陷入頭骨。
“不許詆譭我的收藏!”
“很快,你就會變成其中的一員。”
致幻鬼似乎突然想起什麼,表情又因恐懼變得扭曲。
“殺了我!殺了我!”
它竟是朝付晨投來求助的目光,可後者哪會搭理?
生與死都不可怕。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而不得超生,那纔可怕……
包租公放出道道鬼氣,封住致幻鬼的口鼻,使其連哀嚎都無法發出。
然後,它又轉頭看向付晨。
“無論怎樣,你還是壞了規矩。”
說完,包租公雙眼一轉,滴溜溜地環視一圈。
“真是個貪財的老東西!”
付晨心中暗罵,表面上卻是連忙賠笑。
“這個房間的重修費用,我來出就行。”
將話說完,付晨手腕一翻,直接掏出五張百元面額的陰幣。
就當是花錢消災了。
下一瞬,手上的陰幣驟然消失。
包租公一手提着頭顱,一手負在身後,慢悠悠地朝門外走去。
“說了嘛,不要打生打死,不還得麻煩我這個老頭子?”
“唉,年輕人就是太氣盛,一點都不穩重。”
“小夥子,有空來前院找我打球,一定不會再輸給你。”
衆人看着它離去的背影,無人不感到錯愕。
這臉譜跟包租公的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難不成,有錢真能使鬼推磨?
不對,等級分明爲“1”的臉譜,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疑惑隨着思索不斷增多,使人們頓時覺得,臉譜的形象愈發神祕起來。
正當衆人倍感困惑之際。
沙華走出人羣,對付晨問道:“主線任務完成了麼?”
“你看我們回去了麼?”
付晨聳了聳肩,頗爲無奈的應道。
若是有人完成主線,那麼同批次所有幸存的選召者們,都會收到是否返回現世的提示。
“不過是則丙級任務罷了。”
付晨露出一抹苦笑。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丙級任務,額外評分已記錄】
這系統真是越來越摳門了!
自己費這麼大勁,沒有靈器不說,就連一則線索都不提供?
這不是徒增任務難度麼?
不僅付晨略感灰心,聽他這麼說,其他人心中頹敗更盛。
誰能料到一個隱藏任務,竟是讓他們陷入近乎全滅的境地?
此時,剛剛復活的毒蛇和白蘭匆匆趕來。
本以爲,在付出免死機制的代價以後。
已經拿捏致幻鬼的弱點,卻沒想到這邊的戰鬥已經被付晨平息。
現在,又得到這個任務並非主線的消息。
二者的面色,皆是無比難看。
“奶奶的,浪費老子一次重生不說,連個屁都沒撈着!”
毒蛇口中罵罵咧咧,直接從哪來回哪去了。
“太坑爹了,我沒有免死機制可以浪費了。”
“接下來,還是老老實實地窩在房間,等待時限返回現世吧……”
白蘭一臉生無可戀,喃喃着也離開了。
隨着二人離開,其餘選召者同樣失去興致,各懷心思地陸續散去。
沙華見付晨遲遲未動,調笑着問道:“受打擊了?”
付晨目光低垂,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