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對付晨時,較爲和善罷了。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他做事讓人挑不着毛病。
另一方面,則是擁有實力作爲倚仗。
兩次狠辣的出手,都在合院裏鬧出不小動靜。
人怕麻煩,鬼也一樣。
任何住戶想要對其下手,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纔行。
見女人殺意顯露,付晨連忙擺手婉拒。
“一點小事而已,就不麻煩阿姨您了。”
同爲選召者,且僅是些口舌之爭,付晨並不想置對方於死地。
又閒聊了一陣,毒蛇才提着兩大桶水走來。
見付晨與女人談笑風生,心中又是一陣氣急。
哐!
將水桶重重一放,他就準備轉身離開。
“誒,等會兒,送我屋裏唄。”
付晨笑着說道。
“你!”
毒蛇剛想開口喝罵,又感受到女人危險的目光,立馬改口。
“你這提議好啊,要是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呢。”
“阿姨我先回去了啊,身上粘乎乎,怪難受的。”
說完,付晨就走在前頭。
至於毒蛇,則是跟在身後。
剛走入屋內,他便咬牙切齒地沉聲道:“臉譜,好玩兒麼?”
付晨一臉無辜,攤了攤手,“玩兒?玩什麼啊?”
“少裝蒜了,戲弄我好玩麼?!”
毒蛇目光陰沉,將水桶放下,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
付晨嘴角微翹,笑容變得玩味起來,“真想玩玩兒?”
見此情形,毒蛇纔想起對方狠辣的手段。
“你!啊啊啊!”
氣結於心,無處宣泄。
他竟是兩眼一白,直接昏死過去。
“呃……你這算是碰瓷,我是不負責的啊。”
付晨目光呆滯,看着癱倒在地,不斷抽搐還口吐白沫的毒蛇,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真的有選召者在詭祕世界裏,被人活活氣死麼?
以前也許沒有,現在可能會有。
“按照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要掐人中吧。”
嘀咕着,付晨俯下身,伸出拇指重重地按住毒蛇人中。
一陣掙扎過後,毒蛇終於深吸口氣,緩了過來。
一睜眼,就見到自己最厭惡的那副嘴臉。
“啊啊啊!”
毒蛇連滾帶爬,近乎是逃似的朝屋外躥去。
想必是第一次,被一個活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心理陰影。
付晨也不在意,提起水桶哼着歌,就朝衛生間走去。
簡單清洗一番,又掏出一套新衣褲換上。
畢竟,要去人家做客,不修邊幅可不太好。
片刻後,付晨來到101號房門前,擡手輕叩。
咚咚咚……
很快,門被打開,露出少女的笑臉。
“快快快,飯菜剛做好呢。”
在她的熱情邀請下,付晨來到屋內。
與大多數住戶不同,這間屋子非常整潔。
窗簾大開,顯得頗爲明亮。
陳設稍有年代,卻被收拾得十分乾淨。
桌邊,正坐着兩位面容祥和的老人。
本該正常的一切,可發生在詭祕世界裏,卻顯得無比詭異起來。
更讓付晨感到意外的是,桌上並非人手人腿,而是些家常菜式。
付晨微微愣神,就聽見桌邊的老爺爺邀請道:“小夥子,快來坐吧。”
語氣祥和,但付晨卻隱約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兩位老人,很強!
即便沒有達到包租公的水準,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付晨頗爲拘謹地走到桌邊落座,少女則坐在一側。
“快開動吧!”
少女滿目期待地看着付晨。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炒肉放入口中。
出乎意料的是,手藝非常不錯,鹹淡恰到好處。
“我聽說,你幫了我們家馨馨不少忙,一直沒機會答謝。”
老爺爺面露慈祥,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付晨微微一愣。
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似乎在打量自己體內的週六乙……
“不用不用,我的狀況挺好的。”
付晨打了個哈哈,將話題敷衍過去。
一頓飯下來,看似家常般閒聊,冒出的冷汗卻是將後背浸溼大半。
並非這戶人家態度惡劣,而是實力太過懸殊。
萬一說錯做錯,可能導致的後果不堪設想。
饒是向來言行慎重的付晨,也是覺得壓力甚大。
一邊賠笑,一邊應付。
這種性命被人拿捏的感覺,讓他異常反感。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分每秒都過得十分緩慢。
天色漸暗,飯局終於結束。
從二老口中,付晨得知了少女的名字——周馨馨。
重返走廊,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呼~誰能想到,看似人畜無害的周馨馨背後,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它們要是出手的話,解決致幻鬼不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爲什麼任由對方胡作非爲呢?”
正當付晨嘀咕之際,系統的提示傳來。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丁級任務,額外評分已記錄】
【獲得一則提示:房門緊閉的104號房,並非無人居住】
付晨微微一愣,開始回想起來。
早在最初,自己跟西瓜娃子一同挑房的時候,其實有敲過104號房門。
不過裏面始終無人迴應,而且房門緊鎖。
那時候,二人都以爲是住戶外出。
可是這兩天來,自己卻從沒見過有誰出入其中。
這時,付晨恰好路過104號房門前。
可週遭光線漸暗,夜色愈發深沉。
爲了避免意外發生,他只好暫時放棄進去查看的想法。
帶着疑慮,付晨回到屋中。
系統既然給出這則線索,那麼必然有其用意。
就像片片拼圖,單塊看不出什麼,只有組到一塊才能看得全貌。
也許,很快就能得到真相了。
“誒,周哥兒,今晚要不要出去轉轉?”
付晨猛地回想起,夜時纔會出現的那些煙霧狀殘念。
從它們身上,能獲得更多信息麼?
“我勸你別。”
裝死半天的週六乙終於開口。
“爲啥?早上見它們好像還挺溫和的,就是長得怪異了點。”
付晨有些疑惑。
“殘念爲什麼叫殘念?”
“嗯?”
“因爲它們殘缺啊,連神志都不清楚,你還指望打聽什麼消息?”
週六乙略顯無語,告誡道:“而且,我早說過這座合院並不簡單,最危險的傢伙還沒露面呢。”
“這樣啊……”
付晨望着天花板,眼中情緒閃爍不定。
屋內,漸漸陷入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