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同時看去,就見付晨正似笑非笑地漫步走來。

    “你怎麼還沒死?!”

    諸口鬼滿臉驚愕,口中不可控地發出一聲低呼。

    “這不是給你生撕我的機會麼?”

    付晨來到取餐口前站定,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諸口鬼見狀,口中驚愕地喃喃道:“不可能,沒有無事牌,你絕不可能活得下來!”

    聞言,付晨就朝其投來了看白癡般的目光,同時確認心中猜想。

    他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語氣隨之變得戲謔起來。

    “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麼?”

    諸口鬼的面色無比陰沉,對身旁的肉泥鬼說道:“咱倆一起,幹掉他!”

    “這事我就不參合了,像你剛剛說的,我們兩清了。”

    說完,肉泥鬼的皮膚層層剝落,血肉一陣模糊。

    很快就化作一灘肉泥,欲要朝下水口溜去。

    “你們兩清了,我們還沒呢~”

    付晨嘴角咧出一抹冷笑,擡手猛然一抖,事先夾於指縫的棺釘激射而出。

    咄!咄!咄!

    三枚漆黑的棺釘不分先後,無比精準地刺入肉泥,沒入地面閃爍道道火花。

    封邪之力大赦,將肉泥鬼定死在地。

    緊接着,付晨手腕一翻,雷擊木劍赫然出現。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上前,重重刺下一劍!

    刺啦!

    藍紫色的電光跳躍,肆意蔓延,直至覆蓋整癱肉泥。

    “啊!!!”

    肉泥鬼淒厲的慘叫聲在食堂內迴盪。

    “有點吵了……”

    付晨目光一凝,驟然催動雷擊木劍。

    電光閃爍間,周遭溫度都陡升幾分。

    轟隆!

    一道雷鳴乍響,將慘叫聲蓋過。

    道道白煙升騰而起,散發出一股極其腥臭的氣味。

    肉泥化作血水,再無半點氣息傳出,順着下水口流去。

    一切,僅發生在瞬息之間。

    雖說這肉泥鬼的能力詭異,但卻並不算多難對付。

    付晨收起棺釘,拔出木劍,側頭一瞥,玩味的目光落在諸口鬼身上。

    “老夥計,我們間的帳,也該好好算算了。”

    滿帶冷意的言語,嚇得諸口鬼一個哆嗦。

    不過,它並不打算束手就擒。

    “該死的肉畜,若是沒有這些靈器,你算什麼東西?”

    “噢?原來在你眼中,我如此不堪?”

    付晨一臉訝異,旋即將棺釘與木劍收起,衝着諸口鬼勾了勾手。

    “這樣,咱們過兩招試試?”

    諸口鬼見狀,當即露出一抹獰笑。

    在它看來,身爲肉畜的付晨竟然想要肉搏,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即便事後對方可能再次取出靈器,但只要能佔得先機,諸口鬼自然有信心能在瞬間將其擊殺!

    心中這般想着,諸口鬼臉上的笑容愈發殘忍起來。

    “受死!”

    一聲低吼落下,諸口鬼便朝付晨衝了過來。

    短短數米距離,幾乎瞬間就已殺到跟前。

    “有趣~”

    付晨神色毫不慌張,眼瞼下方裂開一道金瞳。

    霎時間,濃郁鬼氣轟然迸發。

    諸口鬼心中警鈴大作,動作微微一滯。

    它滿目驚駭地看着眼前從容的少年,只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邪性起來。

    想要收手改變策略,但奈何已經止不住去勢。

    諸口鬼心中發狠,大吼一句。

    “死!”

    付晨微微側身,足尖輕點,輕而易舉地躲過攻勢。

    緊接着,又掃出樸實無華的一腿。

    嘭!

    一聲悶響過後,諸口鬼竟是直接倒飛出去。

    肥碩的身軀被重重地砸在牆上,口中涌出一口烏黑粘稠的污血。

    僅僅一個照面,付晨就讓它明白了什麼叫做差距。

    顯然,他還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爲什麼非要招惹我呢?”

    付晨語氣平淡,漫步逼近。

    步調不快,可落在諸口鬼眼裏,卻像是死神的倒計時。

    一步、兩步、三步……

    困獸猶鬥,何況惡鬼?

    諸口鬼艱難起身,再次朝付晨發起衝鋒。

    一大一小,兩道人影不斷交錯,拳拳到肉的悶響聲不時傳出。

    又一聲巨響過後,諸口鬼再次被付晨轟退。

    它靠着牆壁,氣息已然無比萎靡。

    諸口鬼咬緊牙關,碎牙間滲出道道血絲,厲喝道:“不要欺人太甚!”

    “難道不是你們步步緊逼麼?”

    付晨眉頭一挑,顯得有些意外,“現在,還要倒打一耙?”

    “有趣……”

    付晨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諸口鬼,假意詢問道:“你說說看,我該怎麼處理你呢?”

    感受到他眼中森冷的殺意,諸口鬼的嘴是再也硬不起來了。

    它沉默片刻,最終還是低下頭顱,哀求道:“放過我……”

    “可是,昨天的你們好像沒打算放過我呀。”

    付晨咧嘴笑着,五指微張,道道鬼氣纏繞指尖。

    哧!

    下一瞬,他竟是直接將手掌刺入諸口鬼體內。

    劇烈地疼痛使得諸口鬼不斷抽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但卻不敢掙扎反抗。

    它明白,想活着,就得忍。

    否則的話,眼前這少年真有可能殺了自己。

    心臟、肝臟、腎臟……

    付晨探手一陣攪動,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我還以爲,你有那麼多張嘴,身體結構也會有所不同呢。”

    “不能動用靈器,倒是弄髒了手。”

    付晨一臉嫌棄地甩了甩手。

    反看癱倒在地的諸口鬼,面色無比慘白,儼然已經到了瀕死狀態。

    它張開渾身上下所有的嘴,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

    “放了我……”

    這一刻,彷彿雙手染血的付晨纔是惡鬼。

    而它,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付晨顧自走到洗手檯前清理,沒有迴應卻用行動表態。

    沒下殺手,並非因爲仁慈。

    而是讓諸口鬼活着,比殺了它更有價值。

    畢竟,還有那麼多患者嗷嗷待哺呢。

    這時,陸續有前來取餐的職工進入食堂。

    見此一幕,皆是錯愕地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

    付晨擦去臉上污血,笑着應道:“陪打餐大哥操練操練,不要大驚小怪。”

    得到這個回覆,衆人很想問問,哪有人練成這副模樣的?

    那諸口鬼一臉灰敗的模樣,難道真的不是死了嗎?

    察覺到人們怪異的目光,付晨又走到諸口鬼身旁蹲下,擡手甩去一個耳光。

    “誒,哥們兒,沒死吧?”

    “呃……”

    諸口鬼艱難地發出一點聲響。

    “看吧,這不是活得好端端的麼?”

    付晨站起身,催促道:“那就別躺着裝死了,大家都在等你打飯呢。”

    “記得啊,整點好貨,我的患者都要喫好喝好。”

    諸口鬼顫抖着手臂,將散落一地的臟器塞入體內。

    它看着取餐口前的那道身影,眼中有淚花閃爍。

    做鬼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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