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點乏了。”

    俞景初打了個哈欠。

    “年紀輕輕,精力如此匱乏?”

    付晨笑着打趣一句。

    “你知道我期待了多久麼?”

    俞景初猛地瞪大雙眼,接着又彎了起來,露出一副滿意的笑容,“好在沒讓我失望~”

    “身上髒兮兮的,我就先回屋咯。”

    俞景初扯了扯衣領,似乎是被一身粘稠的污血搞得有點難受。

    “辛苦了,那咱們順道一起上去吧。”

    付晨笑了笑,率先走在前頭。

    晚點的話,異變督工大抵會被臨淵二人吸引。

    且有無根水的存在,付晨內心也多了不少倚仗。

    一行人來到五樓,俞景初脫離隊伍,返回自己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付晨拉着蓮的小手,與青鸞抵達七樓,徑直朝a區行進。

    沒走出多遠,前方傳來一陣打鬥的動靜。

    “他們已經開始了。”

    付晨雙眼一凝,不禁加快腳下的步伐。

    經過拐角,便能看到兩道人影與異變督工纏作一團。

    荊棘與靈器碰撞,綻出道道火花

    臨淵一手提着直刀,將側方纏來的荊棘斬落。

    至於另一隻手,則是已經發生異變。

    漆黑的皮膚隆起道道黑筋,並散發出一股鬼物特有的氣息。

    顯然,他也是異人。

    一旁的霧色手持鏈刃,一邊躲避荊棘,一邊尋找機會。

    二人的狀態都不如何,身上衣物出現多處破損,猩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涌出。

    再這麼下去,他們只會被生生耗死!

    “快!”

    霧色大吼一聲,揮舞鏈刃纏住督工身軀,猛然發力一拽,將後者短暫禁錮。

    機會來之不易,且轉瞬即逝,臨淵自然不肯放過。

    他從道具欄內取出無根水,一把抹在長刀之上,順勢身前揮了出去。

    刀尖掠過督工脖頸,僅留下一道血痕。

    可在無根水的加持下,那道淺淺的血痕竟是無限擴張。

    異變督工幹皺的體表綻開道道裂紋,瞬息就已遍佈全身。

    喀嚓——

    一聲脆響過後,它砰然碎裂開來,化作飛灰散去。

    臨淵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戒備仍舊不肯散去。

    “我們……失敗了?”

    霧色邁着一瘸一拐的步伐,先前拖拽鏈刃的手臂呈不自然的扭曲狀,內部骨骼已經斷裂。

    臨淵眉頭緊鎖,沒有說話,臉色隨時間流逝變得愈發陰沉。

    系統的提示音遲遲未來。

    這就說明,異變督工根本不是什麼幕後主使。

    “還是太天真了點。”

    臨淵微微搖頭,只能接受這次損失慘重的失敗。

    經此一戰,損失了一道無根水不說,還導致多件靈器損壞,就連寄生於左手的鬼物也陷入沉睡。

    短時間內,再難恢復全盛時的狀態。

    這時,二人才留意到廊道內多出的腳步聲。

    他們齊齊轉頭看去,認清來者身份後,纔將敵意卸去。

    “看來,我們還是得拼齊殘片纔行。”

    青鸞不露痕跡地瞥了付晨一眼。

    要不是因爲他的告誡,恐怕陷入苦戰的人就是自己。

    “雖然不知道殘片共有多少,可我們手上已有七枚,拼湊起來應該能看出一些東西了。”

    隨着付晨表態,一行人齊齊取出各自殘片。

    正當這時,周遭氣溫驟降。

    廊道內,再次涌來無比森冷的鬼氣。

    隱約間,又有異響傳來。

    “這是荊棘纏繞的聲音,絕不會錯!”

    霧色驚呼一聲,陡然瞪大的眼裏滿是恐懼。

    這棟樓內……

    不止一個異變督工!

    如今還不能確認幕後黑手的身份,自然要避免無謂的戰鬥。

    “走。”

    臨淵落下一句,徑直朝樓道跑去。

    霧色見狀,緊隨其後。

    本準備跟着離開的青鸞,見付晨遲遲未動,猶豫着問道:“你不走麼?”

    “我打算再去那個房間看看,昨夜太過匆忙,也許遺漏了什麼。”

    說完,付晨便顧自朝702號房走去。

    青鸞眉頭微蹙,站在原地遲疑了會兒。

    昨夜被督工追逐的可怖經歷,直到現在都讓她心有餘悸。

    既然可以避免,她絕不想再遭遇那種詭異存在。

    “祝你好運。”

    話音落下,青鸞就朝着樓道跑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以後,蓮才略顯好奇地問道:“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去尋找真相。”

    付晨笑了笑,補充道:“也許還能幫你想起一些事情。”

    思索片刻,付晨又從道具欄內取出自己許久都未動用的靈器——陰陽玉佩。

    雖說異變督工那般強橫的存在,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穿陰玉的僞裝。

    可將自己的生氣掩去,無疑能夠多些保障。

    只要不將督工引來,自然不會身陷險境。

    來到702號房門前,門板早被轟碎,屋內一片狼藉。

    無論地板還是牆壁,全都遍佈蛛網狀的裂紋,細小的石塊散落各處。

    荊棘斷枝遍地,不難想象先前戰況有多慘烈。

    付晨看了眼蓮光溜溜的腳丫,俯下身說道:“你站在門口等着,哥哥一會兒就出來。”

    “好~”

    蓮乖巧地應了一句,然後就在門邊站定。

    付晨孤身走入屋內,所有物件皆是破損不堪,沒有什麼可探查的價值。

    不過,他也不是想要搜尋什麼,徑直走向牆邊。

    昨夜僅是匆匆一瞥,忽略很多信息。

    而那些被忽視的東西,很可能會是最重要的部分。

    此時,牆上佈滿裂痕,牆皮早已脫落。

    即便真的留存什麼信息,恐怕也無從知曉了。

    付晨不禁有些無奈,下意識朝玫瑰血紋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整片牆面,僅有那一小塊地方依然完好無損。

    血跡依舊,可繪製出的紋路,卻不再是一朵玫瑰,而是蓮花……

    “蓮?”

    霎時間,一個令人心底發寒的想法涌上心頭。

    付晨猛然轉身,驚疑不定地看向門外。

    那道身影還站在門邊靜靜等候,似乎感到有些不安,腳步朝屋內挪了挪。

    “會是它麼?”

    付晨眉頭緊鎖,將棺釘與無根水取出。

    蓮沒有絲毫鬼力……

    處理起來並不麻煩。

    對方只是一頭鬼物罷了,並且相識不久。

    要下手麼?

    在紅提燈籠的照耀下,那雙幽深的瞳孔中滿是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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