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上,兩道截然不同的鬼氣劇烈震盪,氣氛已然無比肅殺。

    付晨拽着黑煙鬼的手腕,猛然發力,竟是直接將它輪了一圈,朝着石質臺階砸下。

    “嘭”的一聲悶響傳來,卻並非軀體與臺階碰撞的聲音,而類似於氣體崩散的異響。

    只見黑煙鬼的身軀轟然散開,化作縷縷黑氣散逸,朝着遠方掠去。

    下一瞬,黑氣悄然凝聚,再次顯露人形。

    “倒是我低估你了……”

    一擊未果,付晨並不沮喪,反而勾起嘴角,說道:“你的能力,有點意思。”

    這副姿態,落在黑煙鬼眼裏,與挑釁無異。

    “哼,別太狂妄了!”

    話音未落,它的身形一陣虛化。

    漆黑的鬼氣融於黑暗的環境當中,宛若水入大海,肉眼根本難以捕捉。

    森冷的殺意醞釀,使得周遭溫度驟降。

    黑暗中,一雙淡金色的眸子悠悠一轉,精準地落向一個方位。

    嗖!

    破風聲傳來,一抹寒光直刺付晨脖頸!

    “我看見你了~”

    付晨側身規避,順勢將鬼手鉗制。

    另一隻手五指微張,再握緊時,雷擊木劍赫然出現。

    “顯形!”

    一聲厲喝落下,雷鳴乍起!

    轟隆!

    劍身上的道道裂紋中,顯露出縷縷電流。

    盛放、凝聚,宛若雷漿!

    刺眼的電光,將整個二樓照的亮如白晝,顯露出一道漆黑鬼影。

    在黑煙鬼錯愕的目光當中,木劍攜着雷電,朝它手臂劈了下去。

    刺啦!

    整條手臂應聲斷裂。

    黑煙鬼滿目驚駭,看着空蕩蕩的袖口,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一股寒意躥上它的脊樑,順着背部延伸,很快蔓延全身。

    名爲死亡的恐懼,悄然顯露心頭。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付晨咧嘴一笑,前手提劍欺身而上,後手悄然捏起棺釘。

    一前一後,一明一暗。

    正是他常用的路數。

    不出所料,黑煙鬼見電光襲來,慌忙躲避。

    可電流的速度更勝一籌!

    即便它已用盡渾身解數,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張牙舞爪的電網觸及。

    一陣麻痹傳來,使得黑煙鬼側略的身軀驟然一僵。

    下一瞬,三枚閃爍寒芒的棺釘倒映在它的瞳孔之中。

    這時候,黑煙鬼才真正感到畏懼。

    可想要躲避,已來不及。

    咄咄咄!

    三道悶響不分先後,棺釘直直地沒入它的體內。

    在封邪之力的作用下,黑煙鬼就連絲毫鬼氣都無法提起。

    這場戰鬥自始至終,也不過是三個回合。

    黑煙鬼滿臉的不可置信,直視着那雙金瞳,驚愕地說道:“一頭受傷的鬼物,怎麼會強到如此地步?”

    “其實,我也挺意外的。”

    付晨這般說着,內心着實震驚。

    自從週六乙睜開第二雙眼睛,這是第一次全力投入戰鬥。

    付晨也沒想到,竟能將這黑煙鬼打得跟孫子似的,就連三招都撐不過去。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週六乙自然是閒不住的。

    “嘖,我說過了,若是全盛時期得我,強到你無法想象。”

    “兩隻眼睛,還是太弱了點。”

    面對它的自吹自擂,付晨難得沒有拆臺,反而極爲配合地說道:“確實,那啥時候開第三隻眼?”

    “這個另說……”

    趁着二人閒聊的空檔,黑煙鬼自然不肯放棄所有抵抗。

    它猛然發力,欲要掙脫棺釘的束縛。

    卻不料還未脫困,就被一道不明飛行物砸得七葷八素。

    付晨擡手一招,將通靈擲茭收回掌心。

    “沒想到,這沾染因果的擲茭,砸起鬼來竟然這麼好用。”

    此話一出,黑煙鬼一陣氣急,險些吐出二三兩血。

    它怨念滿滿地看着付晨,感情這是把自己當做試驗品了?

    “雖然我身上的靈器已然不多,但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

    付晨微微笑着,活像個豪橫的土地主。

    黑煙鬼聞言,眼角微微一抽,卻不再多說什麼。

    事已至此,再掙扎也不過徒勞。

    “說吧,你潛入我們酒樓的目的是什麼?”

    話剛說完,黑煙鬼又補充道:“清楚你的目的,我纔好配合。”

    聽到這,付晨不禁眉頭一挑,啞然失笑,稱讚道:“你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聰明人,要不先回答我的問題?”

    黑煙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這再來酒樓的規模如此之大,背後的勢力相比也不簡單吧?”

    黑煙鬼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應道:“我只是受聘而來,對於這些並不清楚。”

    話音剛落,付晨眼中情緒漸沉。

    見此情形,黑煙鬼倍感無奈地說道:“就連老闆也只見過兩回,一次是應聘,一次是交代工作……”

    “噢?”

    付晨頗爲意外,進而問道:“它的實力如何?”

    “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察覺不到……”

    付晨不禁皺起眉頭,沉聲道:“希望你所言屬實……”

    會出現這種狀況,只有兩種結果。

    要麼是幕後那頭鬼物,使用了某種掩蔽氣息的器具,

    要麼是實力太過高深,超乎黑煙鬼的感知,這才導致它一無所察。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動搖付晨的決心。

    再來酒樓我喫定了!

    神佛也留不住它,我說的!

    見付晨面色陰晴不定,黑煙鬼心中不禁有些犯怵,急忙開口補充道。

    “我不過是個臭打工的,老闆對我的囑咐,僅僅是如何擴張規模,消滅競爭對手,最大化盈利而已。”

    聽到這,付晨不禁冷笑一聲,說道:“這麼說來,針對我重來酒館的決策,都是出自你手?”

    此話一出,黑煙鬼頓時確定付晨身份。

    同時,也在擔心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是想將自己殺害滅口。

    想到此處,黑煙鬼不禁惶恐起來。

    “它把店鋪交給我來經營,可真正的掌權者仍舊是它!”

    “我只是收人酬勞,替人辦事而已……”

    言語之中,逐漸有了哀求之意。

    付晨旋即明白過來,這黑煙鬼的性質,跟陸沉大差不差,都只是受僱辦事而已。

    只要報酬豐厚,那麼老闆是誰,店鋪如何,都沒什麼所謂。

    想到這裏,付晨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

    “我本不想這麼快下手,奈何你逼得實在太緊。”

    聞言,黑煙鬼不禁有些汗顏,卻發現付晨竟然將棺釘拔除,說道:“接下來,可能要你替我辦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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